第106(1 / 1)
水孔昭和水德音两兄弟之间,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可谓每见面必定动手,若二人在牌场动手,除非报官处理,否则他两个谁也别想从牌场脱身。
水德音刚从狱里出来没多久,正是惹不得官司时,水老太必得去牌场捞人,捞人便得要钱,且还要得又急又多。
水德音必不会动自己在九海钱庄的私房钱——实则他也动不了,水孔昭比之他弟弟而言,则更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小气,到时候,兄弟两个打成狗脑袋,便看水老太要如何取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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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水图南如往常般,下工后自己回的状元巷,也是进门就被院里多出来的大水缸吸引。
见水图南走过去看鱼,在厨房里煮粥的秧秧,喜气洋洋地出来献宝:“尘尘买的,小鱼鱼。”
“是鱼卵呢,”水图南明白秧秧的意思,撑着大鱼缸边沿看水里,是一条半斤多的鲤鱼和一团团鱼卵,“如果想让小鱼鱼长出来,鱼缸不能继续放这里哦。”
天气渐冷,这样放着不利于鱼卵存活。
“放哪里?”秧秧问。
水图南扫一圈院子,指向排门大敞的厅堂:“腾出个角落当鱼缸,总比露天放这里好。”
秋尽时轻寒起,什么都经不住冻。
秧秧的笑脸立马垮下去,看着鲤鱼瘪嘴:“尘尘不让。”
尘尘不喜欢猫狗和鱼鸟,她缠了尘尘好久,尘尘才答应养猫养鱼,白天时,三花狸奴还跳到缸上试图捉鱼,直到尘尘提溜着它后脖颈,把它关在了屋里才罢休。
“尘尘呢?”水图南问。
“和会会有事,快归。”尘尘和会会下午有事出门去了,说回家吃晚饭,这个时间应该也快回来的。
晚饭时候,于霁尘果然不同意把鱼缸搬进厅堂:“好好的屋子,放口大水缸像什么。”
秧秧望着水图南求助,继而看向会会,发现会会好像心情不好,秧秧便转过头再度看尘尘。
水图南琢磨出个理由:“要是养到过年,说不定还能煎小鱼吃,多划算。”
秧秧附和着,点头如捣蒜。
“那就倒腾到个小些的缸里,放到厨房去养。”于霁尘勉强答应下来。
秧秧非常高兴,愈发衬托得千会闷闷不乐。
待夜渐深,洗漱后回屋,水图南擦着头髮问:“千会今天怎么了,好像非常不开心。”
于霁尘又坐在床边修手心茧,穿着青色交领寝衣,擦干的青丝垂散在身后,低眉垂目的,姑娘家的模样便显现出来,瞧着像长大的年画娃娃,格外讨人喜欢。
她瞎扯道:“下午时候在茶楼听说书,千会想起她亲娘了,且得难过几日呢。”
下午以和千会出门玩耍为由,去和霍偃见面谈事,但霍偃并未现身,代替霍偃和于霁尘见面的是茶楼的女老板,千会认识那人,在大邑时,女老板还是茶铺的茶娘,霍偃常去照顾她生意。
霍偃不是随便的性子,那茶娘更不是飞翎卫的人,她能替霍偃办如此秘密之事,只能说明她是霍偃的人。
千会本想觉得高兴,却终究高兴不起来。
回来路上,千会给于霁尘说:“你在江宁留意着些,若是那位茶楼老板可以,便给家里送个信,娘和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忧着霍偃的终身大事的。”
大约是她知道,自己余生得不到顺遂和团圆了,便衷心希望所有人能有个圆满。
“今日我三妹妹去找我,说我娘又病倒了,干活累的,我请大夫过去诊病,竟被我爹阴阳怪气了一通。”听于霁尘提起娘,水图南也是心中有淡淡忧愁,边说话边爬上床榻。
“这是什么?”她无意间碰歪枕头,露出下面一本红色封面的书角,她好奇地抽出来看。
“没什么!”还没看清楚书长什么样,便被于霁尘扑过来一把夺走,藏在身后,“那什么,刚刚不是说上工累么,趴下,给你按按。”
这懒大王还会主动照顾别人呐,于是于霁尘表现得越是心虚,水图南越是好奇,扑过来抢那书:“到底是什么,给我看看嘛!”
于霁尘一手把书往远伸,不让水图南够着,另隻手稍加阻拦,打闹中将水图南揽在了怀里,假模假样警告:“不许乱动了,否则后果自负啊。”
水图南往她怀里一趴,沐发的草药清香淡淡萦绕上来,恍然大悟:“我晓得了,是你的秘密帐簿!”
每个生意人都有个这种帐簿的,用来保命。
于霁尘忍俊不禁:“不是帐簿,是教人学习的东西,”
凉凉夜色中,她的嗓音低而柔,躁动地在人耳边蛊惑:“我新学了点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这句话听来分明正常,水图南却瞬间理解她的意思,怂丢丢地缩着不动了:“可,可以么?”
“可以不可以的,要试了才知道。”于霁尘寻索着亲吻下来。
这一回,水图南没有再临阵脱逃。
两个商号的融并,需要经历必要的痛苦的磨合,两个人之间关系的改变,更是会有如此经历。
“感觉怎么样?”
“这里可以么?”
于霁尘的表现不像是新手,会时时注意她的感受,可是水图南总还是害羞,答不上来这些羞煞人的问题。
她不回答,于霁尘便只能通过观察她的表情和反应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