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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如断线玉珠,劈里啪啦往海面砸,却无法砸散这片色彩。
它随着海面起起伏伏,时不时衝破海上浓雾,显露出细细的触手以及锋利的鱼尾鳍。
“该死,还是联系不到人!”
雨水落到灵船上空,被无形的防御阵法弹开。
托防御阵法的福,灵船内部干燥,灵船船头站着一群修士。
这群修士各显神通,联系着各自宗派、家族,不知是谁,见久久联系不上宗派,火气上头,一下子将手中的联络灵器砸向甲板。
“哐啷——”一声,联络灵器将坚硬甲板戳出一个洞。
这道声音点燃了其他修士心中的焦虑,有人跟着砸了手中联络灵器。
“除什么骨龙,现在偏离航线,都不知到了哪里。”
“早知出发后会遇到风暴,就该推迟几日再出发。”
“天机宗算了个什么良辰吉日!不如把天机二字摘了,宗内卜算之道书籍尽数喂狗。”
灵船上自是有天机宗的修士,听到此话,勃然大怒。
“人算不如天算,万事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我等若是每一卦都精准无误,诸位还修炼什么?直接找我等算卦,去捡机遇好了。”
“能力不行,别人一说便跳脚,实在可笑。”
“你说谁跳脚?”
“谁回话我说谁。”
现场叽叽喳喳吵成一团。
忽然,一道剑光自灵船中衝出,直入海雾腾腾的海面。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谁离开灵船了?”
“海中凶物无数,雾中更是藏着至今未知的精怪,这人怎敢离开灵船?”
话音未落,灵船防御阵法波动,那道剑光又回来了。
众人这才看清御剑之人,那是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皮肤苍白的黑衣青年。
青年自漆黑长剑跃下,衣摆翻飞,锥形银耳坠随之晃动。
“外面如何?”一个手拿铁骨折扇的蓝衣青年从人群中走出。
黑衣青年收起长剑,锋利眉眼压着戾气,道:“雨大,雾重,即便用神识,也什么都看不清。不过我未走多远,行到半路,察觉有精怪跟在身后,便折回了,或许走远些,去到雾薄的地方,能瞧见些东西。”
据资料记载,虚无海并不是所有区域雾气都浓重,有些区域,雾气稀薄得仿佛没有雾气。
蓝衣青年闻言,叹了口气。
此刻,大家也认出了黑衣青年。剑宗主宗宗主谢霜,至于那红衣青年,不必瞧上一眼,便知其身份,剑宗主宗内门长老、秦家养子花倾城。
谢琅说完情况,朝灵船二楼走去。
花倾城展开铁骨百花折扇,笑眯眯看向其他人。
“现下情况就是这样了,诸位都是各个宗派、家族的翘楚,与其焦急烦闷,不如想想看,怎么回到航线,或者怎么离开这片海域。”
“花道友所言极是。”一群人收敛火气,抱拳一礼。
花倾城还礼,摇着折扇,跟上谢琅。
“你受伤了?”
谢琅来到二楼,打开自己房间,拉了张找扶椅,坐了下来。“内伤,跟在身后的精怪在我折返时,偷袭了我。”
花倾城走进房间,“可需要我帮你疗伤?”
“多谢花兄好意,不必。”谢琅敲了敲桌面,“那精怪实力很强,靠近时,带着水汽,一击便散,依你之见,这是什么精怪?”
花倾城沉思片刻,抛出好几个猜测结果。
“雾精?水怪?雨精?”
“灵船已在虚无海面航行数日,凶物追在其后,防御阵法屡次遭到攻击,虽有阵法师及时修复,但指不定哪天,一个小问题,就崩溃了。”
“船上其他人我不太相信,以防不测,从现在起,我们只能一个人修炼或者休憩。”
花倾城道:“可以。”
谢琅道:“不知灵船上其他人是否有想到这点,最好提醒一下,险境之中,活着人多点总比人少点好。”
“这你放心。”花倾城合拢铁骨百花折扇,站起身,拿着铁骨百花折扇击了一下手掌心,“你好生疗伤,我走了。”
谢琅侧头,看向窗外。
海雾厚重,水流一般涌动。
他收回视线,掐诀关上窗户,拂去衣上水汽,正想打坐疗伤。
灵船剧烈颠簸了一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安静的环境被打破,雨声响彻房间。
谢琅目光骤然凌厉,召出斩邪剑,身影一闪,来到窗前,推开窗户,朝外看去。
大雨毫无阻拦地砸在灵船之上,海面涌动的海雾钻入灵船,笼罩二楼走廊,因雾气钻入还不算多,此时,尚且能看出栏杆大概模样。
真是好事不灵坏事灵——防御阵法破了。
谢琅啪地关上窗户,几步走出房间。
仅仅几步的时间,外面又不一样了。
海雾彻底笼罩了灵罩,一切都看不清。
谢琅掐诀联系花倾城,对方没有回应,联系其他人,其他人也没有回应,似乎此间只剩他一个人。
甩出一张符箓,拦住朝灵船砸来的雨水,谢琅果断封了视觉。
浓雾既遮眼,又遮神识,在没办法驱散的情况下,眼睛同神识一并失去作用,不如撇下神识,封了视觉,将全部精力投入其它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