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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常,孟欢现在不让蔺泊舟碰,一碰就炸毛,一碰就生气。
蔺泊舟垂眼,神色淡淡的,没说话,迈步踏上了汉白玉台阶。
山行语气困倦:“我在这蹲半天了,等着给王爷念书,王爷既然不念书,怎么不找人捎个信?”
“啊,”蔺泊舟温声说,“回府便去了王妃的院子,忘了。”
山行:“……”
山行挠了挠头,作为清客,他也没什么生气的,就说:“行,那没事儿的话,小的先回去睡了——”
他等着蔺泊舟说“下去吧”,结果,蔺泊舟静了一会儿,不说,反而莫名问起,“那天马车上的事,你记得多少?”
“马车?”山行问,“王爷是说王妃出府那天?”
蔺泊舟:“嗯。”
一提起这个山行可就不困了,当时马车里的动静实在有点儿不知廉耻……哦不是,不收敛。他跟在马车身旁随行,时不时能听见王妃乖乖嗲嗲的撒娇,搂着蔺泊舟欲求不满。而素来沉稳冷静的蔺泊舟、对府中一切看管严格的蔺泊舟、笑里藏刀外柔内刚外温内冷的蔺泊舟,竟然一直好脾气地哄着,还哄小孩儿似的帮孟欢拉着衣领,温柔到没辙。
这对山行来说,从小到大没见过。
只能证明,美色真的是一把剔骨刀。
由于这事实在过于离谱,山行脑子里反覆滤过,因此记得十分清楚。他说:“记得,怎么了?”
“记得多少?”蔺泊舟再问。
山行确认地看了他一眼:“都记得。”
蔺泊舟闭眼,嗯了一声:“那你明天找个机会去王妃院子说一下这件事,不用太直白,只需要让王妃意识到那天他中了药,十分主动就行了。”
山行脸皱成一团。
王爷这对付朝臣的聪明才智,怎么还用来对付王妃呢?
山行:“王爷怎么不去?”
蔺泊舟清淡地抬了下眉:“本王去说不合适,欢欢会生气的。”
山行立刻懂了,又皱眉:“不过王妃知道我是王爷的人,我去说,会不会也不太合适啊?”
如果换做朝堂的争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山行的话来自蔺泊舟的授意。
这是最基本的警惕心。
蔺泊舟再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愿说,但又不得不说:“欢欢,想不到这么多,明白了吗?”
“……”哦。
山行点头,“明白了。”
-
一个崭新的早晨。
孟欢爬起床,站在院子里,昨晚熬夜写完了文字,侍女现在非常兴奋:“王妃,王妃,我们可以去荷花池里摸鱼了。”
阿青也开心:“现在是热天,池子里的鱼虾很快就要肥了,摸上来洗干净用水一炖,汤浓味香,想想都觉得馋嘴!”
孟欢也好开心,拿起小网兜往外跑:“走吧走吧走吧。”
古代虽然没有手机电脑,但大富人家的少爷小姐日子真的赛神仙,孟欢一路往花园池子那边跑,沿途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地,落下斑驳的光影,很有夏天的感觉。
欢声笑语中,跑到了荷花池,孟欢脱掉鞋子提起衣袍踩到水中,心情那叫一个快乐。
其他的侍女们摸鱼,摸虾,搬开石头翻出螃蟹,收到簸箕里衝洗干净了泥巴,便放在岸边的浅浅浸在水中,既能防止鱼跑出去,又能避免鱼虾晒死。
摸到了日头正晒时,背后传来呼声:“王妃这么开心啊?”
孟欢扭头,看到了一脸贱笑站在廊下的山行。
孟欢立刻联想到了蔺泊舟,心情顿时灰败了一点儿,扭头,将手伸到河里游水。
他们这些清客是真闲,没有官身,不必当差,还有蔺泊舟给赏钱养活,因此每天便是在王府里游山玩水,偶尔写几首诗,画几张画,交给蔺泊舟观赏,日子过得非常清爽。
山行捞了捞鱼儿:“谑!这鱼真肥啊!”
“……”
孟欢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客栈往杯子里下药,准备把他像一头猪似的给麻住。
所以,孟欢多少有点儿心虚,对他较为友好:“鱼挺多的,要不你拎两条回去吃?”
山行点头:“谢谢王妃。”
“……”
我随口说说你还真拎是吧。孟欢不开腔了,低头数着虾,神色百无聊赖。
山行问:“王妃,前两天出府感觉如何啊?”
他应该是在寒暄。孟欢说:“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山行长叹了一口气,“那天,如果不是王爷及时赶来,恐怕——”
他又重重叹了声气。
孟欢有点儿心虚,心说是啊,如果不是蔺泊舟来得及时,你现在就要娶老婆了。
孟欢继续摆弄鱼儿,耳边道:“王妃?”
孟欢:“嗯?”
“王妃知道那天下药的人到底是谁吗?”
冷不丁这一句,孟欢还以为听错了,抬头,阳光照到他的眸子里,脸色有点儿白。
“你说什么?”
山行挠头,好像很苦恼:“王爷这几天一直在查给王妃下药的人,至今还没查出来。”
给……王妃下药?
孟欢在心里缓慢地重复,确定地问:“你是问,给我下药?”
他的潜台词——确定,不是给你下药?
山行面露疑惑:“王妃完全想不起来了吗?当时王妃被王爷带上马车,路上药效开始发作,我们绕开了正街,走的偏道,避免王妃的症状被外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