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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锦眉眼惊讶:“去卢侍郎府?”
“对,我把信给卢南星,顺便问问我父亲的住所,下次就直接给他寄信寄银两。”孟欢东张西望。
游锦表情松动了,知道孟欢现在毫不避讳说出这些话,证明真的不会走了,欣喜道:“好。”
茶楼到卢府的距离较长,卢适到底只是个侍郎,比不上蔺泊舟有钱,在京城购买的房子较为偏僻,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
走了一会儿,孟欢实在晒得慌,看见一间寺庙门口有人卖李子,凑近买了几颗尝时,凉风从寺庙里传了出来。当乘乘凉,孟欢进了庙,顺便去前院烧一炷香。
孟欢是个迷信的小孩儿,总觉得自己穿进这本书还能活着有运气的成分,所以看到菩萨都会虔诚地拜一拜。
他刚起身时,背后传来动静。
“崔公子棋术精明,这番过来,怕不是为消遣贫僧。”
“哈哈哈,”接着是一阵爽朗的青年男声,“跟你下了这么多年棋,怎么今天开始说些酸话?”
孟欢回头,脚步一顿,发现回廊里站着的青年面容有些眼熟。
那青年热的满头大汗,喝了一碗凉茶,转头时看到孟欢,笑容顿了一顿,说:“哎?”
孟欢也:“哎?”
这不是那天在画舫遇到的跟蔺泊舟下棋的男的?
孟欢还急着去找卢南星,笑了笑准备走,那青年很激动地站起来,抬手示意他:“公子别走。那天偶然遇到,和公子的朋友对弈了一局,这几天我一直在画舫附近徘徊,想找到那位盲眼公子。那天下完棋我回去反省,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呃,”孟欢眼皮跳了一下,“所以你——”
“我能不能和那位盲眼公子再比一局?”
他这话,说的就跟游戏打输了非要缠着人家再lo一把的感觉差不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蔺泊舟怎么可能再跟他对弈一局。
孟欢嘶声,他不擅长拒绝人,旁边游锦说:“公子,我们家公子近日身体不适,养在府里不大出门,恐怕没有机会和公子再弈一局了。”
“那……”青年看起来还不死心,“我能不能登门拜访?”
孟欢咬了一下下唇。
他感觉自己那天和蔺泊舟出游,就像白素贞和小青幻化人形出行一趟,吸引了一个痴狂书生,但问题是蔺泊舟和他的真实身份还挺不能暴露的。
孟欢摇头:“不行啊。”
如果让人知道作为摄政王的蔺泊舟在画舫跟人对弈,恐怕会在全京城流传开来,甚至写进话本成为故事。眼前这个人等于无意遇到了宝藏,再想遇到第二次,却是绝无机会的。
青年面露失望,但还是不太死心,忧郁地望着天空:“难道是苍天注定,我不能从手下败将,变为赢家?”
“……”
孟欢准备走了,走之前鼓励他:“加油。”
但青年眉眼清朗,说话也爽快:“那能不能请教公子名讳,交个朋友,待那位盲眼公子身体痊愈,再一分高下。”
孟欢再摇了摇头:“真的不行啊,兄弟。”
蔺泊舟每天那么忙,看老婆的时间都没多少,怎么会跟你下棋?想屁吃。
“好大的排场。”
回廊下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
孟欢转过脸,确认对方在说自己。
屋檐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位高大修长的少年男子,也许十八九岁,头髮扎着辫子,肩膀缚甲,衣装打扮不完全像是纨绔公子,反而像武将,漆黑的眉梢压的极低,看起来阴气沉沉。
说实话,他这句话让孟欢有些不舒服。
在古代,有钱少爷想和你结交,那是看得起你。
孟欢现在就带了个老奴,两个健仆打扮的侍卫,看着颇寒酸,家世大概率比不过人家,所以这人不阴不阳来了句。
孟欢还没仗势欺人,这人先欺了,就瞪着他。
那人走出了阴影,重复:“好大的排场。”
青年蹙眉:“安垂,你别说话。”
安垂敛眉,吊儿郎当道,“少爷,你要是真想和那盲眼公子下棋,很简单,只需要把这小公子绑了,让他和你下完棋再放走,不就顺心如意了?”
“…………”
这什么缺德主意?
不过,孟欢的注意力集中在安垂二字上:“你叫什么?”
青年抱了抱拳:“在下姓崔,名朗,他是我的朋友,叫安垂。”
“…………”
听到这两个名字,孟欢脑子里突然炸了一下,后背发麻。
安垂?
原书里的内容他记得很少,但对安垂这个名字相当有印象,因为他是原书书评区里呼声最高,要求替代蔺泊舟,转为正攻的男二号。
当时的评论区:
[不是吧,这摄政王都把欢宝亲爹害了,还能在一起,还能he?作者脑子里是不是有屎啊?]
[家人们,我怎么觉得欢宝和安垂也很好磕呢?]
[拜托!高冷女王和他的大狗狗才是最香的!把蔺泊舟不行打在公屏上!]
当时评论区里因官配过于虐恋情深,很多人受不了了,拆得光明正大,吵得作者下场亲自撕。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孟欢才记得这么清楚。这位安垂是一个叫朱里真的部族的质子,送到京城来,当时通过梨园的崔涵和原主认识,两人进行了一番交手,成为了不错的伙伴。后来,原主正是在这个人的撺掇和帮助下和他一起逃往了辽东的建州卫,开始招兵买马,成就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