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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靠得近,双目相接,周身是对方强烈的气息以及极有侵略性的态度,林烨直直望进他漆黑浓郁的眼底,今晚的顾钧和前几次相处时都不同,说话做事都很平静,待他的朋友们也不错,然而就是这种平静纯粹是在掩盖他阴郁的内在,好几次他都捕捉到他眼中偶然间浮现的戾气。
不知道又受了刺激。
但这场无意义的追逐总该要尽快有个结局。
“我们做个交易,”林烨并不挣,挣得开顾钧的双臂,挣不开他操纵的网,开口的呼吸喷薄在对方唇边,“你不就是想要我吗,做一次,你放手,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钧的心臟狠狠一抽,压抑的戾气尽显:“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只为了得到你的人?”
“不然呢?”林烨反问,口吻淡漠,没有波动,似乎认定了顾钧就是这样的人。
“我说过我不是正人君子,要了你一次,可以要第二次第三次,你就不怕我在这场交易里出尔反尔?”顾钧问得咬牙切齿。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林烨这么固执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袒露多少次心意他才肯信。
有点快疯了。
结实的双臂把林烨箍得很紧,压在胸膛之上,仿佛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在眼前烟消云散,林烨顺势靠着,从远处看,他们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亲昵地拥抱在一起,然而只有顾钧知道,怀里的人不仅会扎伤身体,还可以洞穿心臟,在感情方面林烨比他果断,也比他无情,实打实的蝎子。
蝎子成精了!
“我不怕你反悔,”林烨靠着他说,“如果你反悔,我会从walce辞职,也会搬走,我会自己消失。”
正好他爸爸案子的资料他收集得差不多了,再过不久就可以重新上诉,他可以一心准备这件事。
林烨有着自己打算。
顾钧的眼底几欲迸出血丝来,一颗心沉了又沉:“你已经厌恶我到了这种地步?”
林烨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道:“对。”
手指缓缓抚上顾钧小腹,酥酥软软地撩拨,又从下摆边缘探入,指尖带着夜晚的凉意,尽管只是一点点的触碰的,却撩得某人□□很快烧起来。
林烨吐息在对方明显的喉结上,眼眸中有三分醉意:“要吗?”
对顾钧来说,真是折磨人又有着巨大诱惑的交易,但他也信,林烨说得出就做得到,一旦他们做了,林烨就会彻底消失,也不仅仅是交易,是为他们彼此纠缠不清的感情画上句号。
想彻底断了。
“不要!”话从胸膛里吐露,说话时,林烨都能感受到他胸腔因语气重而震荡。
大半夜的停车场很寂静,但不代表没人来,一道汽车大灯从他们身上掠过,顾钧用身体帮林烨挡了个结结实实,随后放开人道:“我送你回去。”
今晚不适合再谈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林烨拒绝。
他与顾钧擦身而过走向路边,顾钧看着他没有追上去,林烨打车回了镇上,说实在的,今晚的提议有一半是他酒精上头,但也是真的想和顾钧划清界限。
待林烨的身影消失,顾钧返回了会所,注定是不眠夜,回去做什么呢?
不如找点事打发时间。
一个小时后,一辆越野宾利到了雅爵,许少淮进了会所桌游室的单独豪包,里面就一个人在包间里玩台球,嘭嘭的撞击声都显得异常沉闷。
“难得你会主动约我出来,”许少淮在一旁的皮椅内坐下,从桌上拿了空置的杯子倒上酒,慢悠悠喝了口,一边看着好友,“出来玩也就算了,就玩台球你闷不闷?”
“不玩台球玩什么,赛车?”顾钧俯下身,球杆压于虎口,视线集中在目标球。
许少淮呷了声:“赛车不比这个刺激?”
嘭!一杆击出,目标球没有落入袋口而是从桌沿边飞了出去,又咚得一声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墙角。
“呵,”许少淮扬唇轻笑,损道,“技术这么烂?”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包单间?”顾钧放下球杆,抄起桌沿上的杯子同样在皮椅上坐下,眼中郁气凝结,从林烨离开开始,他的眉宇就没有舒展过。
“我看倒也不是技术烂,是你今晚的火气太大了,”许少淮进来看到他脸色时就明白了。
顾钧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
越是糟糕越是找最无聊最闷的事情做,比如一个人玩台球。
雕花竖屏外的服务生适时进来,帮他们捡了球,询问是否需要重新开局,许少淮点头,放下酒杯也选了根球杆,拿起巧克慢慢上巧粉,问道:“怎么回事,你总不至于是为了工作?”
顾钧沉默着,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个人你还没追到?”许少淮猜测。
“他心里有别人,”顾钧阴沉着脸开口,这话出来无意丢脸,知道了林烨不爱他,他还追着人屁股后头跑,早不知道被打脸几回了,但还没有在朋友面前说过。
和顾钧一样,许少淮同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可以说没什么东西得不到,在他们的世界里也不屑于什么人非要不可,因为身边奉承的人太多了,真心的假意的,美的丑的,只要想要,随便挑挑拣拣就能找出许多追着自己死心塌地的,想得到太轻松了,大约也是如此,所以从来不追求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