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她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地想。
zero没有犹豫地发射了数枚远程武器,让她认为它应当是做好了准备的。
数千公里外,町野市徐氏总部大楼,仍然灯火通明。
信息部长汇报:“zero违规动用城市监控与武器库,我们对它进行了全面查杀,没有发现病毒入侵的痕迹。”
徐嘉盈不太懂技术方面的事,皱眉道:“那是怎么回事?”
“有可能是它本身出了bug。”信息部长道,“我已经第一时间断开了它的网络,是否使用备用系统将它替换,还需要您的批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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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盈提出质疑:“zero是父亲亲自操刀完善的架构, 我们的备用系统能完全替代它的作用吗?”
信息部长惭愧道:“老徐总是真正的天才,他搭建的架构远胜于我们的平庸之作,备用系统至多只能完成zero日常70的功能, 反应速度仅仅是zero的65,老实说, 换上备用系统,我们的工作效率会大大下降, 但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出zero内部bug并解决, 实在不太现……”
他的汇报没来得及说完,被一阵急促铃声打断,徐嘉盈点开办公桌上终端,面前弹出一张眉头紧皱、头发花白的面孔。
“嘉盈, zero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啊?”发来视频通话的正是在徐建龙死后大力支持徐嘉盈上位的曲老, 他接近退休, 平日不常来公司, 不是在家中养花,就是到各个不同城市度假。
这两天他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却遇到了相当恼人的事:“没有zero帮我们规划行程,预定酒店,糟糕的智能驾驶系统只知道从最短路线走,竟然让我们从贫民窟上空开过,常住的酒店没给我们留总统套房,竟然让我们去住普通套房, 我粗心的妻子、你亲爱的表舅妈忘了她最心爱的泳装,笨拙的管家也没能及时提醒……如果zero在,这些事都能安排得妥妥帖帖, 不用我们操任何心。”
他一口气抱怨了两分钟, 徐嘉盈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你们的脑子都被锈空了吗?
猪都知道怎么订酒店!
她心里恶狠狠骂了一句。
但她现在需要这些董事的支持, 推进接下来的改革。
还不能跟他们翻脸。
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徐嘉盈微笑道:“很快就能恢复正常,您放心。”
“很快是多久呢?”曲老追问。
徐嘉盈抬眸望向信息部长。
信息部长小心翼翼伸手比了个“三”。
徐嘉盈收回目光,望向曲老:“三天。”
信息部长瞪大了眼睛,不是三天,是三个月!
他手往两旁展开,拼命示意需要再延长一些时间。
旁边的安保部长低头,控制嘴角上扬的弧度,贴在裤边的手握成拳,轻轻颤抖。
要不是在总裁办公室,他可能已经笑出了声。
信息部长竭力比划着,然而曲老已经满意地挂了电话:“那就好。”
信息部长:“……”
虽然看懂了信息部长的手势,徐嘉盈还是面沉如水敲了敲桌面:“再给你们三天,三天后必须让zero重新上线。”
收回挥舞的手,眼中失去了神采,信息部长垂头:“是。”
安保部长嘴角忍不住扬起。
“找到徐渺没有?”徐嘉盈看向他。
他立刻站直身体,神色一肃:“还没有。定位芯片信号消失了,惠子已经去了信号消失前一刻停留的地方。”
“定位到具体地点了吗?”
安保部长点头:“外城区的棚户区。”
徐嘉盈冷淡地抬起眸,冰冷的灰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娇生惯养的妹妹,竟然会去那种地方。
变异鼠从外城区涌进来,徐渺还恰好去外城区,要说她和鼠灾没有关系,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难道这么多年,徐渺一直在装傻充愣、韬光养晦?
徐嘉盈的目光穿过两名部长,落在虚空,仿佛隔着时空,看向已经逝去的父亲。
到最后,徐渺依然是您最喜爱的孩子吗?
她的秘密,是否与您有关呢?
……
惠子走在外城区狭窄的街道上,天空飘下细密的雨,落在她头顶的发簪上,将发簪的色泽染深。
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五颜六色广告灯箱穿在钢管上,挨挨挤挤旁逸斜出,上头印着按摩、洗衣、美甲、面档、花甲、烧烤、印刷、占卜、义体维修、面试正装租赁、牙医诊所……
有的店没写名字,只有几个身穿吊带短裤身材火辣的性感女郎倚靠在墙上,指间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身着廉价化工服装的工人下了班,蜂拥到此消解一天的疲惫。
一碗热腾腾的拉面,一顿简单粗暴没什么技巧的按摩,都能让他们由衷露出幸福的微笑。
尽管这需要花掉他们小半天的工资。
不知道哪天就会死于呼吸疾病的他们依然选择了醉生梦死。
繁华的街道完全看不出前几天惨烈的灾难现场,被变异生物钻出的大洞已经被飞快抹平,幸存的小摊贩迫不及待开张做生意,摊位需要支付高昂租金,只要活着,一天都不能停工。
惠子对着终端上显示的位置,找到了徐渺消失之处,一大片花花绿绿亮着白炽灯的塑料棚连成的美食档口。
周围有摄像头监控,但鼠灾时刚好坏了,无法看到监控记录。
惠子从怀里取出徐渺的照片,一张是少女身着华丽复古长裙,手持蕾丝花边折扇,娴静地靠在大红色丝绒窗帘前,如同一张油画。
一张是她穿着泳衣,肩头披着白毛巾,趴在泳池边,笑容明艳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
不管是没表情的小姐,还是笑着的小姐,只要见到过,一定会留下深刻印象。
她举着这两张照片,走到小摊贩面前一一询问:“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
“谁啊?”
“别挡路啊。”
……
一路问下去,被问的匆匆一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还催着她不买赶紧走,别耽误人做生意。
直到最后一家一对残疾人夫妻经营的拉面摊,摊位里两个孩子借着昏暗灯光写着作业。
看到照片,妻子和丈夫对视一眼,丈夫回忆了半晌,摇摇头:“没见过。”
惠子露出乞求的表情:“我是她的家人,她走丢了我们很担心,你们确定没见过吗?”
妻子又想了想,确定地点头:“我们哪可能接触这么高贵的女士,小姑娘你来错地方啦。”
总觉得他们的反应里隐藏着不和谐之处,惠子不甘心地又强调了几遍,依然得到“确实没见过”的回答。
她只好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她想了想,又折回来:“帮我打包一份拉面。”
“好嘞。”丈夫用一只手利索地下起拉面,妻子收下钱,卷起纸钞塞进沾满油污的围裙兜里,低头笃笃笃地剁起葱花。
惠子坐在摊位前,见夫妻俩忙着干活,顾不上自己,不动声色从兜里摸出一只蜜蜂大小的窃听器,黏在桌板下方。
拉面很快出锅,妻子打包递给她,热气透过塑料袋扎口飘到她手背上,她接过说了声“谢谢”,提着拉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