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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撒迦盔甲上的作战记录,也顽强地运作到了他被击落荒星的那一刻。
在被送上医疗艇的时候,作战盔甲的记录画面,已经被救援小队提取,并传输到尼禄的智脑中。
此时尼禄坐在书房里,再次把作战过程观看完整。他没有让海德里希回避,当画面中出现埃罗尔的脸时,他甚至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很淡地评价:
“唔,他跟8年前的长相变化可太大了。只有那个被你打得变形的下颌,还能勉强辨认出是他。”
跟他的淡漠态度不同,白狼骑看着光屏里的男人,已经完全攥紧了拳头。
良久,他才用一种异常森冷的声线,说:“在我看来,他跟从前没有任何区别。陛下,这就是那个家伙。倘若当年,我能再回头检查一遍,他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尼禄:“阿撒迦杀了一个本该由我去杀的人。有关这一点,我也不清楚该不该褒奖他。但他能在击杀敌方首领后,在重重围困中冷静思考,将祸水完全引向蝎尾,光这件事就值得一个中级功勋军衔。
“可惜他抗命在先,军功清零已经是从宽发落。
“但就事论事,他在这次行动中展露的作战素养,应该会让你跟我产生同一个念头,海德里希——海德里希?”
海德里希的视线,这时才从光屏中那个歪颌星盗脸上移开。
他在等尼禄洗澡时,已经把军装整理整齐。此时身姿笔挺地坐着,平静回应:
“抱歉,陛下,刚刚确实有些走神。我想我们想到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以阿撒迦和与其同类作战风格的尖兵,在赫卡首先凝聚出一支以斩首行动为主的特种军团。”
尼禄却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注意到男人的心神,明显还没有从光屏抽离,不由勾唇一笑,说:
“你也像g130那些发誓保密的舰兵一样,认为我曾落到过这群人手中,是不能流出的耻辱经历,是不是?”
“不,陛下。”海德里希很快回答,“我并不认为那是耻辱。而且我认为g130舰队的士兵,跟我应该是同样的想法: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想再让过去的经历触及到您。即便只是以流言、回忆或者任何精神上的形式。”
“我并不在乎被过去触及,海德里希。”
银发皇帝平静地抬起眼,红眸里是男人熟悉的灼然光芒。
海德里希曾无数次被这种目光折服,也能无数次以这种目光基准,判断出他的君主是否处于理智状态:因为只要他的皇帝陛下不被疯症浸染,他从来只会是这副模样——强大、无畏,如狮子一般一往直前。
“——伤痕对弱者是耻辱,但从来只会是强者的勋章。”
正如尼禄所料, 埃罗尔被杀的第二周,“黑门”内部的动乱变得空前剧烈。
埃罗尔原本是“黑门”最有希望的下一任首领,在集团内威望颇高, 部下势力也最大, 结果不明不白,就被一个顶级杀手当众割了脑袋。
“黑门”虽然是规模最大的星盗集团, 但星盗毕竟不是靠忠诚、荣誉和信仰才聚集在一起。据被俘虏的星盗供述, 埃罗尔的旧部当晚就开始激烈争斗,有人要转投“黑门”另一派势力,有人想分行礼自立门户,有人觊觎埃罗尔原本的位置,还有人多少念及旧情,摩拳擦掌要找蝎尾报仇。
“黑门”另一派由前首领的儿子、霍恩二世带领, 集团内战时双方伤亡惨重,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绝佳的报复时机。
霍恩二世下令屠杀所有转投的星盗, 并对埃罗尔的旧部,发起前所未有的激烈猛攻。
一时间, “黑门”领地打得血肉横飞、天昏地暗。本来要用“黑门”演练的赫卡军队, 反倒被他们排挤得远远的, 压根找不到从哪才能介入战局。
这是谁也没能料到的局势变化。当然,在“狩猎季”开始前,谁也不会想到, 阿撒迦能直接冲进大本营,取完星盗首领的首级, 并且全身而退。
尽管他的行动目的, 在尼禄看来非常幼稚, 但毫无疑问的是, 阿撒迦的斩首行动,给了“黑门”最致命的一击。
“我认为我们最初的作战方针,要根据实时战局进行大幅度调整了。”
即便是最谨慎的高级将领,也在指挥会议上向尼禄提出。
“最初,我们主张不在此时与星盗全面开战,是为了最大程度保存赫卡军力。但现在,对方其中一名首领被杀,另一名首领实力又尚未壮大,这就是帝国绝佳的出战时机。错过这个机会,‘黑门’就能得到喘息。如果对方的秩序恢复,尽管赫卡部队依然可以毫无疑问地征服西境,但那时付出的代价,绝对会比现在要多。”
“我到现在都很难相信阿撒迦杀了埃罗尔。太不真实了。”
另一名帝国将领摇着头,啧啧称奇,“就算那时埃罗尔的亲兵部队正在劫掠,就算星盗的作战素养远远落后于赫卡部队,就算……就算天秤向我们倾斜再多,就算阿撒迦实力再强,他也仅仅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人的斩首行动!圣子在上,他是怎样毫发无损地从对方大本营里逃出来的?”
尼禄没吱声。他自然知道阿撒迦并非毫发无损,只是虫血的自愈能力太恐怖,当初阿撒迦就连被粒子流吞没都能救回来,想从枪林弹雨中逃生,也并非毫无可能。
阿撒迦自从受完鞭刑,就按审判结果被带到小黑屋,关20天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