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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度笑了,走到窗边的书桌前,放下酒杯,拉开抽屉。抽屉里有一把他惯用的能量束手枪,带指纹解锁功能。他握住枪柄,举起,瞄准,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蓝紫色能量束出膛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却像一道刺穿黑夜的冷电,为它所击中的任何目标带去死亡的高温灼烧。它从安聆眉心穿透头颅,在墙壁上打穿了一个洞。
安聆美丽的脸被灼烧成焦黑的洞,连同颅内的晶体芯片也一同摧毁。那具由液体金属硅胶复合材料打印而成的完美身躯,向后沉重地倒下,半挂在床沿。
梁度放下枪,从抽屉里抽出一把短刀,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单腿跪在床上,剖开了安聆的右腿,把那些碎裂的腿骨一块块取出,装入密封袋,放进冰箱里。
然后他给罗演医生打了个电话:“老罗,是我。你能不能马上来趟我家?我给你留了一次刷脸通行。
“是这样,在厨房冰箱里,我放了一袋腿骨……对,人类的腿骨,碎块,一直包在人工骨膜里,泡在活性因子血浆里养着的。麻烦你帮忙看看,能不能拼接愈合……我知道,天方夜谭嘛,总之你先来拿走试试,万一有医学奇迹呢……好啦,实在行不通你就拿去冷冻封存,这总可以吧。”
结束通话后,梁度换了套西装,来到天台机库启动飞行器。
城市的夜晚下起了大雨。
让我晕过去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没有任何收敛的迹象,乔楚辛起身去把窗户关紧,顺道把窗前被打湿的那盆吊钟花挪到桌角去。
回头看梁度在收拾餐具,他说:“碗筷都丢去外面,屋檐下的水槽里,明天再管它。”
梁度收拾好一体锅和小餐桌,从善如流地把餐具扔外头。后门打开的这几秒,雨水又溅湿了门口的地板,梁度关上门,漫不经心地说:“今晚雨不会停,我回不去。”
乔楚辛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奈笑笑:“那你去浴室洗漱吧,盥洗台下的柜子里有几个没拆封的新牙刷。没有新毛巾了,你可以先用我的……要冲个澡吗?”
“出门前刚洗过。”梁度边挤牙膏边说,“你确定你有床?还是直接把床垫往地板一铺,当榻榻米睡?”
乔楚辛走到墙边,握住一个军队风格的老式刀闸,将裹着皮革的金属把手往下一压。
墙壁上的金属装饰物开始像立体万花筒一样翻转、折叠,层层向外延展,犹如铁灰色的花瓣徐徐打开,最后形成了一张两米宽、三米长的大床。床是以墙壁为支架悬空在室内的,离地半人高,刚好与书桌椅、衣柜错开,把狭窄有限的空间利用到了极致。
梁度从玻璃门边探头看了看,脸色有些阴沉:“机修师的小把戏,是雷魄?他连你的床都要管,过界了吧。”
“谁让他把我原来的床又弄塌了,这是赔偿。”
“怎么弄塌的?”
乔楚辛回想起自己去雷魄的汽修店,借电焊机焊接断掉的床架,结果在试躺时雷魄回来了。他说:“都说了承重不行,他非要压我身上。”
梁度的脸从阴沉里冒出了黑气。牙刷往杯里一扔,他大步走过来,揽住乔楚辛的后颈,把人压在墙壁上亲。
这个吻久而激烈,乔楚辛差点窒息,挣扎着换气:“要命了梁度……我牙还没刷。”
“我陪你再刷一次。”
两人挤在狭窄的浴室里刷完牙,梁度又把他抱坐在盥洗台,抵在镜面上吻,瓶瓶罐罐扫落一地。乔楚辛边喘边嘲:“没完没了了还。你二十八了,成熟人士了梁先生,不是十八岁男高。”
梁度指控:“是你先惹我,明知道我介意。”
“讲点道理,梁先生,你谈了两年赛博恋爱我都没介意。我这边正常人际交往,你倒介意起来了。”
梁度的指控升级:“你还影射我能力衰退。”
乔楚辛瞠目:“……我是说你跟男高中生一样欲求不满!好了现在再多一项,一样幼稚。”
“叫哥,我就放过你。”梁度破罐破摔,准备幼稚到底,“叫梁哥!”
“做梦呢,明明是我比你大,我把你从星域海捞回来时,你都还没出生——”戛然而止,乔楚辛像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住,露出茫然的表情。
梁度也怔了怔:“什么意思,是那个维度的新记忆碎片?吊钟花山坡不是我们的初遇?”
乔楚辛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我觉得我可能是瞬间思维混乱了……不,这不是那个维度的记忆。”他推开梁度,滑下盥洗台,“我要去铺床了。”
他逃出浴室,从储物柜里拖出折叠床垫和床单,铺在金属床架上,又抱出一床太空棉薄被和两个枕头。
“枕头有备用的,被子没有。”
梁度抱臂倚墙,好整以暇地看他铺床:“没事,这被子够大。对了,我记得你习惯裸睡?”
乔楚辛板着脸:“没这回事。”他把被子一抖,穿着t恤和家居裤钻进去,“睡觉了,你慢你关灯。”
梁度笑眯眯地把顶灯关了,留一盏昏黄暗淡的小夜灯,开始脱衬衫和西装裤。乔楚辛翻个身侧躺,背对他,闭眼不看。
身后的被子轻动,另一个男人轻巧地躺下来,枕头贴着他的枕头,暖热体温甚至辐射到了他的皮肤上。
乔楚辛微微打了个颤,低声说:“床很大,躺过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