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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小旗和第七小旗二十二个人,现在还剩十八个,个个重伤。
但是死在他们手里的流民军竟然有五百多个,是进入山林围剿他们的流民军的三分之一。
林真手里的面已经喂完了,他端着空碗站起身,对顾凛道:“你好好休息。”
接连遇敌,顾凛伤了些底子,吃了一碗面就有些乏了,他点点头,靠在枕头上望着林真出去。
给其他人喂面的也不忍心打扰他们休息,走的时候还贴心地给他们在床头放了水,关上了门。
顾凛刚要闭上眼睛,聂勇那个嘴一直欠欠的聒噪起来:“顾凛,那是你阿爹?你跟你阿爹怎么一点也不像?”
“他是我林叔。”
“林叔?”聂勇有点搞不明白了,明明刚才有人说是他阿爹,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叔叔了呢。
顾凛道:“他是我的继爹,我父亲死后就带着我回阿么家住,所以我叫他林叔。”
嚯!
聂勇睁大了眼睛,让顾凛说这么多话简直太不容易了,要知道除了分析战况,吩咐别人怎么做的时候顾凛话多一点,不相干的事能回他一个字都算烧高香了。
现在居然主动解释起为什么叫林叔,而不叫阿爹的这个问题。
聂勇不由得对刚才那个夫郎有几分探究的心思了,他随口道:“怪不得,我就说你林叔太年轻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大个儿子。”
“这么些年你林叔就一直带着你过活,没有再找吗?”
顾凛突然偏过头,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
聂勇心头突突了一下,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顾凛望着他的目光实在是太阴鸷了一些。
嚯地,聂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外,然后指指顾凛。
他自己就喜欢极了自己的小妻子,从顾凛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也有过的强烈的占有欲。
那根本不是父子之间会有的东西,是只有满腔的不可自抑的情感才能催生出来的爱欲!
这……这怎么行……
但凡泄露一丝半点,此地,不,任何地点都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聂勇感觉自己脑子跟团浆糊似地,搅都搅不动了。
他想再跟顾凛说点什么,顾凛却已经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旁边的张铁觉得聂勇怪怪的,虎声虎气地道:“聂领队你怎么一直盯着我们领队,你不会是看我们领队太厉害,想把你家的女娘嫁给我们顾领队吧。”
聂勇生无可恋地望着神经大条的张铁,第一次觉得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安逸。
至少不用像自己一样,知道这么个绝对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都快要憋死了。
他没好气地让张铁赶紧睡别张嘴,要是不知道顾凛喜欢着的竟然是他的继爹,聂勇心头确实有点想法。
他家女娘好看又可爱,只比顾凛小两岁,过个两三年成亲正好。
而且他跟着顾凛这些日子,知道这小子本事大,性子虽然冷了一点,但十分可靠,自己的女娘要是能够跟了他,以后不说荣华富贵,但一定能过得比大多数人舒心。
但是看过林真,聂勇那点想法烟消云散了。
那样美丽的人,与顾凛相比毫不逊色,极为相配。
就是这两人的身份让聂勇心惊肉跳,恨不得抓着顾凛的肩膀使劲摇晃,你小子真的是个疯子,干架疯,杀人疯,现在要娶个媳妇儿也疯。
而林真从屋里出来后就被吉阿叔马婶子刘婶子他们围住了,“那是栓子吧,栓子不是去府城读书了吗?怎么去当了兵了?”
林真把空碗放进旁边的盆里,回吉阿叔道:“他在书院也学了一点武艺,县太爷看他人灵敏,就留他在镇上了。”
“那以后栓子就是官身了,我刚刚听见那些人叫他领队呢。”
“他去得匆忙,我也没跟在他身边,不知道他怎么成了领队的。”林真确实不知道他怎么会成了这些人的领队,但是一想起他前天晚上浑身是血,昏迷的时候也紧皱眉头的样子就心有余悸。
马婶子道:“好歹人回来了,我瞧着以后还是叫他去府城读书吧,拿笔杆子比拿刀好些,至少你这阿爹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
吉阿叔虽然很敬佩这些人,也很高兴顾凛当了什么领队,手底下可以领人,但是回想起自己帮着处理的那些军汉身上的伤口,也心有戚戚地道:“说的是,还是拿笔杆子安全。”
将心比心,要是自己的孩子去外头整天对着刀对着剑,血葫芦似地回来,他身体都要软了。
林真点点头:“要不是这次旱灾,他现在都已经考完乡试了,他自己有成算,等身上的伤好些吧。”
原本昨天村里的人就要来给林家修屋子的,但是顾凛他们来了,这事儿便只能先搁着,毕竟修房子动静不小,一堆人走进走出,难免吵着他们。
林真去把烧热的水提出来,倒进盆里,兑点冷水准备洗碗。
马婶子几个蹲下身帮忙。
马婶子身子好了许多,剩下的只能靠时间慢慢恢复,林真那天晚上太着急了,叫人来帮忙的时候就想到了她,当天晚上就想叫她回去好好休息。
马婶子却说,“让我忙一点也好,省得天天想着小敏一家子。”
她一说起马敏,林真心里就难受,到现在他仍然没有跟马婶子说起自己曾经与马敏走了一段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