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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春香林杏香林槐香则压根不往这边靠,只是悄悄地打量着这个一年可能见一次面的表哥。
他们都知道家里的三姑爹特别有本事,村子里的人提起来没有不夸的,还知道三姑爹去府城开铺子了,每年回来的时候都给他们带好看的衣裳,发带,以及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在林槐香他们眼里,三姑爹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哥儿,好多次他们都悄悄听见有人来问阿么三姑爹的婚事,不过都被阿么挡了回去。
林槐香他们都希望自己以后成为三姑爹这样的人,又能干又好看,走哪儿都有人喜欢。
人多,几口袋高粱米荞麦很快就捡完了,淘洗一下放到锅里煮一下,煮得手指能捻碎芯子,再放进蒸饭的木桶里蒸熟。
粮食的香味弥散开来,顾凛因为还有伤,便没有跟着抬粮食上灶,坐在火坑前边加柴火。
林大嫂林二嫂还有几个孩子出去淘洗剩下的粮食了,林真在这里搅着第二锅高粱米,防止粘锅。
蒸熟的高粱米荞麦捏成手掌大的饼状,晾凉了就变得坚硬,保存的时间长。
等林真林大嫂林二嫂几个把干粮全做完,也差不多到中午了,烧了一上午火的顾凛起身去叫聂勇张铁他们。
他们修养了这几天精神好了不少,身上穿着马婶子林大嫂做的新衣服,看起来神清气爽。
林真他们把包在包袱里的干粮,还有装满了烧开的水的皮袋子一一递给他们,最后一个,林真递给了顾凛:“注意安全。”
顾凛接过包袱横背在背上,“嗯,这次去很快就会回来。”
聂勇张铁等人在林家叨扰了这么多天,对林家人很是感激,对着林家人抱拳行礼后和顾凛一起从林家的后山翻了过去,十八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竹林里。
林真望着竹林,收回目光:“我去把木桶洗了晒晒吧,放久了里边的味道会变酸。”
今天做干粮用了四口袋粮食,蒸熟揉成饼状的高粱米荞麦粑粑后足够他们十几个人在山里吃个七八天的。
而按顾凛之前跟他说的,要剿灭这伙流民军所需要的时间也是七八天。
林大嫂收拾着东西,看林真蹲在那儿用蒸东西剩下的水在那里洗木桶,道:“栓子这孩子,还是没变。”
“冷冷的,不爱说话,但是做事很有章法。”
“还就是和以前一样,粘你粘得紧。”
林真手里的动作一顿,“他粘我粘得紧吗?”
两人在一起生活多年,同在一个屋檐下,林真是真没觉察出什么区别。
所以顾凛突然说……,他着实是想不通,也吓了一跳。
林大嫂笑道:“粘啊,怎么不粘,只要你去哪儿,他必定去,你做什么,他也必定在身边,眼里还时时刻刻望着你。”
旁边跟着林大嫂一起做事的林二嫂突然抬起头道:“就像老二一样,不看见我不安生。”
林真:“……”二嫂你可别说话了。
林大嫂笑着道:“秀儿你这话说得,你跟老二咋能跟栓子还有真哥儿放一起比。”
赵秀挠了挠脑袋,荷尔蒙十足的英气脸庞上浮现“难道我错了”的迷茫表情。
林真打算以后坚决不在林二嫂面前讨论顾栓子和他,这见鬼的直觉简直叫他害怕。
忙活了一上午,中午林家人随便对付着吃一口就算了,到了傍晚,睡了整整一天,中午也没起来吃饭的王钦,钟严,王有财,以及林小幺都陆陆续续起来了。
林真敏锐地察觉到王钦,王有财的目光在林小幺和钟严之间游走了好几遍。
看来,林小幺独身去寻找他们的事几人已经找到了源头,林小幺喜欢钟严,喜欢到能够在这个时候背着一个背篓去找他。
林真静默地望着,不说话。
林小幺和以前一样拿了自己的牙刷,沾了还剩一点点的牙粉刷牙,然后挽起袖子走到林真身边:“三哥,你这准备做烙粑?”
“嗯,天天吃高粱米饭荞麦饭嘴巴里没味道,烙几个荞麦粑吃。”
林小幺看了看:“炒馅儿没有。”
“还没呢,只把菌子还有木耳泡发了。”
“那我去切吧,肚子里还是昨天晚上你喂的那点盐糖水,要不是爬不起来,早起来找东西吃了。”林小幺边说边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动作虽然慢,但是利落地把温水泡发的菌子还有木耳的水分捏出来。
然后按在砧板上,菌子切成丁,木耳切成丝。
他的手艺是跟着林真学的,在府城那会儿请的人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忙活,采买盘账,都能干。
林真凑过去看了一眼:“回来这么些时间,手艺没丢。”
“丢不了,”林小幺望着他,“有你这个好先生,这可是以后吃饭的家伙。”
“那你把馅儿炒一下,炒熟了我的荞麦面也差不多好了。”
“好。”
两兄弟配合默契,林大嫂和林二嫂这么些年还是做得粗糙,便没有上前帮忙,看着林小幺把馅儿炒了盛到林真的手边,两人抓着荞麦面团,把馅儿包进去,然后快速几下弄成薄薄的两个巴掌大的饼,放进擦了一点油的锅里烙。
咸香的滋味与高粱米饭截然不同,香得人脑袋晕乎乎的。
等一大摞饼烙完,林真顺手煮了一锅荞麦面疙瘩汤:“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