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可常年训练的第十小旗的人本就比他们厉害,两边人数又差不多,才一照面就被第十小旗的人全砍在了地上。
这儿发生的事那些逃跑的百姓也看到了,眼看着流民军出现又被杀死,一些反应快的回过神来:“那,那莫不是镇上的那些军汉?”
“定是,要不是军汉,怎么能这么利索地解决了流民军!”
四处奔散的百姓将信将疑地停住了脚步,忽然,一个中年人看到为首的顾凛,高高地挥了挥手:“顾凛,顾凛,县令大人在这儿,大人叫你过来!”
那挥手的,不是县衙的老管家又是哪个。
顾凛没想到他们运气这样好,竟然遇到了县令,他甩干净刀上的血,把刀重新背在背后,往下走到山坳里,来到老管家跟前。
老管家看到他可真是跟看到救世主一样,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儿:“方才还以为是在下眼花了,没想到真是顾秀才,外边的情况如何了,是否还需要继续往山里去。”
老管家边说话边带着顾凛往人群正中间走,到了县太爷面前。
才短短大半个月发时间,原本还有些微微富态。县令脸色蜡黄,脸上的皮都有些耷拉了,老了七八岁不止。
顾凛对着县令拱手行礼:“顾凛拜见大人。”
他有秀才功名,可见官不跪。
不过就算顾凛没有秀才功名,县令也不会追究他跪不跪自己这点小事了。
从镇上出逃的这些时日,堪称县令这辈子过得最难受的日子,天为被地为席,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担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民军,县令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刚才那伙流民军出现的时候,县令一颗心全凉了,脑袋里闪过自己这半生,整个人都软了。
哪想到峰回路转,顾凛竟然带着人出现了。
“快过来快过来,无需多礼。”县令亲热地拍着自己旁边的位置,让顾凛过去。
顾凛没过去,只是道:“大人,现下流民军已全被朝廷来的官兵剿灭,安远镇已转危为安,您可回安远镇主持大局了。”
“朝廷官兵?”县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们逃入山林的时候可没见过什么朝廷官兵,安远镇能用的只有三个卫所的三四百人,他心里头都已经做好安远镇被流民军占领,自己北上京都的准备了。
顾凛继续道:“是京都来的都指挥使,带领着兵马从府城那边追击流民军而来,属下等人遵循鲁巡检发命令,通知各村寨朝廷官兵剿灭流民军一事,并往山里多搜寻一些地方,寻找镇上的百姓。”
顾凛一连说了几次朝廷官兵剿灭的流民军,县令不蠢,察觉到了什么,对顾凛道:“你跟我来。”
“其他人在这儿等候,没有本官的命令不许走近半步。”
“是。”被他一起带着的县衙奴仆异口同声地道,那些跟着他撤退的衙役也谨遵命令。
县令带着顾凛到了一处没人的靠着山脚的地方,道:“到底怎么回事,那朝廷官兵是什么时候来的?”
顾凛自然老老实实地说了:“就在三日前,属下等人剿灭流民军后回到镇上,下午都指挥使就带着人到了。”
“原来是个来摘果子的!”县令要是再不明白,这些年的官白当了,分明就是这个都指挥使来抢功,把安远镇三个卫所立的功扒拉到了自己身上。
“你还记得此人叫什么名字吗?”县令问。
顾凛道:“姓宋,单名一个秉。”
县令脸上出现一丝没想到,继而展开:“没想到竟然是他。”
“都指挥使来的第二日,便将唯一能够主事的鲁巡检叫去,下达了叫我们来村寨通知消息发任务,并于第二日离开了安远镇,回京复命。”顾凛站在县令身边,将当日与第二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说了,期间还提到都指挥使问县令去哪儿了,鲁巡检说县令带领百姓一起后撤的事。
是不是跟着百姓一起后撤,前面又发生了哪些事,顾凛一句话未说。
县令满意地望着顾凛,被胁迫着留下那会儿,他觉得这小子不知变通,还惹人厌,但是这会儿越看越顺眼。
他瞬间想到,安远镇到现在没有发生动乱,还把这么多的流民军剿灭,对自己来说是个多么重要的机会。
好好运作一番,从安远镇离开,升任到其他富庶的地方有很大的可能。
至于宋秉。
县令冷笑了一下,这不正好了,宋家和他们家是数十年的死敌,自己只要把述职书写上去,京都里的本家自然会帮着自己运作。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回到县衙主持大局,让大家知道他这个县令还在,做了那么多事。
县令蜡黄的脸上出现不可抑制的笑容,他堪称慈爱地望着顾凛:“我们立即启程回安远镇,放心,宋秉再是都指挥使又如何,盯着他的人多得是。”
“大人,既然在此处遇到了您,那周边应该还有其他百姓,属下派几人送您和这些百姓回去,我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搜寻。”
县令微微皱着眉,目睹了顾凛的箭术还有武艺,很在乎自己小命的他自然想把顾凛带在自己身边,若是又遇到流民军,不用提心吊胆。
可是想了想,他叹了口气:“去吧,能多找回一些百姓也是好事,外边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及不上镇上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