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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顾凛终于没再缠上去,打开门目送他出去。
林真从顾凛房里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村子里的几个女娘还有哥儿正在把洗干净的碗碟装进竹编的背篓里,等明天再拿去还主人家。
那些用了一天的桌子凳子也是,全都擦洗了一遍。
林真跟着一个女娘把装着碗碟的背篓抬到屋子里,女娘看着林真,觉得林真可真是漂亮得不像话,她要是男人她也喜欢。
林真察觉到女娘一直往自己脸上看,还以为自己刚才和顾凛弄出了痕迹,抿了抿还有点被吸吮后微微刺痛的嘴唇,赶紧岔开话题:“姐明天叫上家里人来吃谢帮饭,跟着里里外外忙了两天了。”
村里的规矩,办了酒席的第二天要请帮忙的人吃谢帮饭,就像字面意思那样,谢谢大家伙的帮忙,这样以后有什么事儿大家也会来。
女娘想到今天吃的席面,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席面了。
女娘笑着道:“行,这么好吃的席面,多吃一顿都是赚。”
“要有人吃才好,不然留在那儿坏了才是浪费。”几个背篓里的碗碟全都搬了回来,帮忙的几个女娘哥儿跟林家人打了招呼,结着伴儿走了。
林阿爹怕他们几个走夜路害怕,特意叫林二哥还有林二嫂跟着,一一把他们送回家。
林二哥林二嫂和几位女娘哥儿的背影很快消失再院墙后,只剩下他们一家人了。
从定了时间就忙活到现在的林家人一瞬间像是松了那口气,直接坐在摆席面用的凳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阿爹问林真:“栓子呢,刚才你阿父一直跟他喝酒,那孩子没事吧。”
林真咬了咬牙,有个什么事儿,还有力气把自己弄得个半死!
他道:“有点醉酒,没问题。”
林阿爹闻言点点头:“你阿父高兴得没个分寸,我之前就跟他说过栓子年纪小,叫他悠着点儿,兴致一上来什么都顾不得了,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儿我又不好劝。”
林真没跟他说顾凛这是第二次喝酒,亏得这小崽子天生有几分酒量,而且现在的救都没多大的度数,要是现代那些经过蒸馏的白酒,按他们这么喝早就趴下了。
他对林阿爹道:“顾凛他有分寸的,喝不了他会跟阿父明说,再我们面前,他不会弄虚的。”
林阿爹显然对顾凛十分满意,点着头:“对对对,小凛这孩子没什么不好的。”
“哎呦你今天看见了吧,那么多老爷站在他面前,他连腰都没弯一下,看着特别有范儿。”
也跟着忙活了好几天,往镇上跑了好几趟的林大嫂不由得凑了进来:“可不是,咱们栓子……不是,小凛可真是有出息。”
她又是栓子又是小凛的,让正在改口的林阿爹林大哥还有林石头林柱子他们不由得笑了。
林阿爹抚掌道,“我就说不止我一个还不习惯叫栓子小凛,都叫了这么些年了,早习惯了。”
林真道:“什么名字都是他,怎么顺嘴怎么来。”
林阿爹摇头:“还是叫小凛好些,毕竟是举人老爷了,顶着个栓子的名儿不像话。”
说着说着,林阿爹不由得感叹:“时间真快啊,一晃眼栓子来咱们家七年了,我还记得他刚来那会儿凶得很,对着谁都龇牙齿,那时候谁能想到他会这么有出息。”
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林阿爹喝林父最近几年下田地的时间少了,但是岁月还是在两人脸上留下了痕迹,他们早年间累得太狠,比林真在现代见的五十岁的人要苍老。
但是对比鲤鱼村和周边村子的,已经是同年龄里年轻的模样,就像旁边坐着的郭舅舅,明明比林阿爹还小五岁,却已经是六十岁的模样,脸上沟壑纵横,两只手上全是粗硬的老茧。
可现在的郭家的日子已经是郭舅舅从前不敢想的。
家里粮食够吃,还喂了十几只鸡,不用饿肚子,还存了一点点银子。
林真突然想起郭小花,那个十四岁看着只有九、十岁大,却差点儿因为自身条件不算好要嫁到深山里的哥儿,不由得问郭舅舅:“舅舅,小花呢,应该成亲有些日子了吧。”
他不常回来,对家里的情况不算了解,而且每次回来的时间都很短,林阿爹忙着关心他,难免会遗漏了这些事。
郭舅舅捏着粗糙的手,道:“小花去年旱灾还没开始之前就成亲了,嫁在我们村里,男方条件还成,有十亩地,还有一门劁猪的手艺。”
对比那时候小花没得选择,只能往深山里嫁,如今的婚事已经不错了。
林真想起小花干干瘦瘦的样子,现在的话,应该长了不少肉吧。
他有些感慨地道:“各有各的归宿,这样最好。”
一说起亲事,林柱子还有林石头的脸就红了,两人年纪都差不多,是能够说亲的年纪了,要不是被旱灾耽搁了一年,去年林柱子就成亲了。
女娘家是离鲤鱼村有些远的三道子村的,林真还没见过,但是听林大嫂说过,长得白白净净,在家里是幺女,爹娘还有哥哥的掌上明珠,家境不错。
林大嫂知道,要不是自家柱子有木活这门手艺,想娶这个媳妇儿人家肯定连门都不让进。所以林大嫂一想起自己当年还因为林石头去镇上的真有味小食斋帮忙,而不顾孩子的意愿还有林真的苦心,铁了心也要让林柱子去的事儿觉得在林真面前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