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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抓回来了?”林真看他手里提着的药包,“交给玉文宅院里的下人煎吧。”
钟严道:“我自己——”
林真道:“我知道你自己可以,但是交给玉文宅院里的下人煎,你可以陪你奶奶说说话。”
“你就是什么都分得太清楚,又太要强守礼。”
钟严无法反驳,他的性子确实如林真所说,什么都想辩个清楚明白,又什么都不想麻烦他人。
他娘死后他更是把照顾钟奶奶的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头上,只要他能做到的,都为钟奶奶做,他只有钟奶奶一个亲人了。
林真望着他,“你这性子大部分都是好的,只是过刚易折,至清则不能容许一丝浑浊,容易自己逼着自己。”
“你还年轻,别把自己累得太狠了。”
“是,林叔。”
“好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走了,”林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对钟奶奶道,“钟奶奶,我先回去了,有钟严照顾着你我放心。”
“唉,林哥儿你慢走,”钟奶奶目送林真出去,她对钟严道,“你林叔是个顶好的人呢,你以后要是能找到个有他五六分的,你娘和我才是真正地安了心呢。”
钟严手里拿着的药包顿了下:“奶奶,您这是……”
“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说说。”
钟奶奶知道他现在一心扑在院试上,跟自己说过要等院试过后才考虑婚事,所以连忙停了这个话头。
吃了两天药,钟奶奶的身体比林真他们去看得那天好多了,脸色不再白惨惨的,终于有了一点红润的迹象。
眼看着明天就是带他们去京都的船到府城到日子,林真怕他们不适应坐船,先跟他们说了几个治晕船的小技巧,
上船之前不要吃得太饱,七八分饱就行;水杯里装点和了醋的温开水,随时随地来两口;真不舒服了按着脐上两指的地方揉一揉。
几人都没有坐过船,听他说起晕船的感觉先难受起来了,第二天的早饭都只吃了七八分饱,手里都抱着加了醋的温开水的竹筒杯子,在黄玉文的宅院里等着。
时间渐渐过去,就在几人肚子里的东西消化了一些的时候,门房快步跑进来:“少爷,卫老板派人来传话,船到了,让你们现在过去呢!”
马车早就套好了,就等着船来后赶去河道口那儿。
几人一听船到了,立即把自己的行李拿起来,拿不上的再叫黄玉文宅院里的下人送一送,登上马车往城门口去。
洛州多水,府城外最大的一条河流就是通往其他地方的水路,在宽敞的开阔路段修建了可以停泊船只的河道口,大冷的天这里依然热闹非凡,扛货物的汉子,卖便宜餐食的女娘和哥儿,以及在这里上下货物的各地的商人。
林真他们乘坐的马车在离河道口还有两三百米远的地方实在是开不进去了,便从马车上下来提着行李往前面走。
在前头给他们引路的正是王钦家联系的船只老板身边的人,边在前边走边道:“这是我们今年最后一次行商,再过大半个月,河道就会被冰冻起来,开不了船了。”
“要不是我们老爷和王老爷交情深厚,定不会绕路来洛州府接各位。”
这人常年在船上,黑黢黢的,但是生得不错,浓眉大眼,看起来别有一番帅气。
林真对他们这些船商挺感兴趣,便跟着他的脚步边道:“那你们到京都后就在京都过年,水路开了再带着货物去其他地方?”
“对,水路一开,金银就来,我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还有大汛期了。”
鲜少有女娘还有哥儿这么大胆子地跟他们这些行商搭话,因为他们不差钱,到了一处地方就大手大脚地花钱,经常引得一些女娘哥儿扑上来,久而久之那些看不惯他们的人就编说他们这些行商是专门拐人卖的,听了这些谗言的人见着他们绕道走。
而且这哥儿可真好看,一向只喜欢丰满的女娘的他也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两百多米的距离并不远,林真顾凛,还有陈幸黄玉文以及钟严钟奶奶很快跟着男人到了河道口最前面。
只见七八艘船停靠在岸边,船与岸之间用一块厚实的宽大木板连接,扛着货物的汉子光着膀子上上下下,或是把船上的东西扛下来,或是往船上扛东西。
还有那些平日里在深巷中的伎子,穿着鲜艳的衣裙,在这里招揽客人。
这些行商出手大方,招揽一个顶得上城中的四五个,除了那些有些才气名声的伎子,几乎全在这儿了。
林真看了两眼就把目光收回,而领着他们的男人顶着一张明显是行商的黝黑面容,把围上来的伎子叫让开,指着一艘看起来有十几米长,在水上如同一栋房子的船对林真他们道:“这就是我们宝来商行的船了,上来吧。”
脚下的木板明显是上好的木料,用的时间长了,表面都被磨得油滑铮亮,林真他们刚跟着男人踏上木板走到船的甲板上,一个穿一身深蓝色袍子,身高约莫一米九几,肌肤呈现出古铜色的男人从船里走出来,身上有肌肉,但是并不过分,嘴唇上面不知是留的还是没刮干净的一点小胡子,随着嘴角的些许笑意翘了翘,看起来落拓不羁。
这人要是在现代,绝对会被列入全球最想睡得男人xxxx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