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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来,这片地上挖野菜和菜根的百姓就躲开了,林真把手里的幽草递给身后的鹿鹿,边往城门那儿走边道:“回去之后我写张收幽草的告示,你们贴到府衙外头。”
“是。”鹿鹿现在基本天天伺候着他,看他往城门处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牛大也跟了上去。
带林真来这儿的卢萱听到林真要收幽草,并没有放在心上,幽草虽然好闻,但是不能吃,只有那些有点闲钱的人家洗澡洗衣服的时候会摘点回去熬水,让身上沾点好闻的味道。
夫郎收回去也是做此用吧。
但是回知州府衙没多会儿,卢萱就听到拿着告示正往外边走的鹿鹿还有牛大道:“一文钱一斤,暂收五百斤,要几天才能收到啊,梅子他们在后院心慌得很,觉着白吃白住对不住老板。”
正往厨房走去的卢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走到牛大还有鹿鹿的跟前:“鹿哥儿,你们刚才说,夫郎要收幽草?”
鹿鹿点头:“是,我们老板原就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买些幽草子做香料使,对了,我出来的时候老板还叫我跟卢姐姐你说一声,原先在府衙里做活,现在还想做的,要去他那儿签份契。”
以为林真只是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跟外头那些有钱人家的夫郎夫人一样,整日里绣绣花吃吃茶的卢萱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做生意的,而且听那意思,五百斤幽草只是暂时收的,以后还要用。
那可是一两银子的大好事呢!
要不是想着林真要他们几人去跟前,卢萱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去,叫家里人立马去挖幽草。
卢萱脑袋有点儿晕乎,和鹿鹿牛大说了声,转身去叫跟自己一样在府衙里做事的三个哥儿和管车马的汉子大成,往林真的屋子走去。
一路上走热了,林真没有坐在炭盆边,穿着出去时的那身衣裳,坐在桌案后边写写画画,好看的眉眼低垂着。
听见动静,林真抬起头,把炭笔夹在小册子里头道:“近来吧。”
“夫郎。”卢萱领着四人,在离林真三步远的地方站住,弯腰给他行礼。
林真看去,只见除了早上见过的卢萱,另外三个哥儿有两个年轻些,二十多岁,有个上了年纪了,四十来岁,应当是管车马的那个汉子也是四十岁的模样。
几人第一次见他这个新主子,有些拘谨。
他道:“多的话我不说了,你们几人都是被徐夫郎招进来做活的,也都是熟手了,我也不打算把你们全辞了,另外找不熟悉手上活路的进来。”
“不过我也有言在先,我这人好说话的时候很好说话,但要是使什么心眼被我知道了,前头的好说话就不算数了。”
都打算继续在这儿干活的几人连忙表忠心:“夫郎,奴婢们都想留下来干活,绝不会干偷奸耍滑欺瞒您的事儿!”
林真抬了抬手:“以后叫我老板吧,夫郎这个称呼暂且搁着。”
“是。”
契书林真现写了五份,几人在这里做活儿,除了管厨房采买的卢萱,做饭的四十来岁的那个夫郎,以及管车马的大成,另外两个洒扫的哥儿刚开始的工钱是一个月一钱银子,也就是一百文。
在林真眼里少了点,但是从前徐夫郎开的银子比这还低,一个月才七十文,在自给自足都难的离州,这个活儿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不错的了。
连身强力壮的汉子们除了地里刨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深山老林里打猎,再没有别的来钱的门路。
至于三个管着些事的,待遇比两人稍好一些,一个月的工钱是一钱三十文,然后所有人每季有一身衣裳。
几人都不识字,按手指印的时候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在做梦。
而林真趁着他们这些当地人在这里,顺道问:“离州可否产一些比较特殊的米,例如南边那儿的碧梗米,紫心米。”
解决了花露的原材料,林真又为玉容粉的原材料愁上了,当初他来离州的时候没带多少碧梗米还有紫心米,一来路途遥远,花费的人力物力实在太大,二来这些米都要今年的新米,带多了陈旧的话根本用不成。
现在三种米做的玉容粉满打满算只有六百多盒,拿去京都还不够分的。
而且他不打算像在京都一般扣扣搜搜地做小作坊,想再招人手加大产量,分成高档中档以及低档来做,彻底把京都当成三类玉容粉的倾销地,把市场牢牢地攥到自己手里头。
这样一来,所需要的三类米量就很大了,要是经由东阳郡河口运进来,成本要略微上升一些。
如果能在离州解决,那是最好的。
三个哥儿和汉子都还以为林真是为了吃,只有卢萱从鹿鹿还有牛大那里知道林真是拿米来做胭脂水粉的生意,连忙道:“有的,虽然奴婢不知道南边的碧梗米紫心米是何样,但离州也有,还有黑米和黄鹂米。”
林真来了兴致,“咱们府里有吗,拿些来我瞧瞧。”
“有,都是去年收进来的米。”卢萱管着厨房的采买,有什么东西没人比她更清楚,她去厨房里把几种米一样抓了一点,放在林真跟前的桌案上。
“这是碧梗米,这是紫心米,”卢萱指着隐隐带点绿的米还有表面上看起来和一般白米没分别,但是碾碎之后芯是浅浅紫色的米,然后指向另外两种,“黑米和黄鹂米的种下之后收成低,种的人少,但是熬粥黏糯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