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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竹竿儿承认在看到林真的时候他也动心,这样的容颜,弄上手就能赚他们几次生意才能赚的银子。
但那可是知州的叔叔,瘦竹竿儿闭着眼都能想到到时候会有多麻烦。
可是高大男人的话他不得不听,看着已经有些疯魔了的高大男人,点头道:“是,小的立马就派人去盯着。”
八辆马车的货物很快拉到了河口,河口上停泊的船只上还有粮种没卸完,高通依然守在那里。
林真走过去,望着装了一车又一车的粮种道:“等我从京都回来,这些粮种应该都种下去了,到时候一定要去田间走走看看,毕竟是州府衙门忙活了大半月的活儿。”
高通的心早已被这么多粮种塞满了,望着它们,就仿佛看到了今年秋收的大丰收。
高通道:“届时在下怕也忍不住要去瞧瞧。”
“家里的老父亲老母亲种了一辈子的庄稼,到现在还割舍不下,天天念叨着想回去看看,今年老家来不及种这一季的粮食了,明年种上了带他们回去瞧瞧。”
“哈哈哈,我看到时候干脆叫顾大人领头办一个观苗大会,全府衙的人都去得了!”林真随口道。
高通眼睛却一亮,觉得他这个主意不错,不管是堆肥、粪水还是曲辕犁,全都是离州往年没有的东西,也倾注了许多人的心力和期望,到时候叫大家都去瞧瞧,说不定干起活儿来更有劲儿了。
贫苦出身的高通至今对栽种在地里的粮食还有难以割舍的情感,在他这儿,吃饱饭对百姓来说是最紧要的一件事。
林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叫高通当了真,但是一想想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四艘船的粮种全卸下来了,州府里派来的马车不够用,高通临时从县衙里征用了一些,一眼望去似乎望不到头,马车上插着的州府衙门的旗帜随风飘荡。
忙着复命的高通跟林真拜别,浩浩荡荡的装满了粮种的马车队伍在他的指挥下掉了头,直接向着州府而去。
林真望着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和刚刚闲下来的卸货的汉子,顺手照了十几个人过来:“我这八车货抬到船上去总共多少银子?”
林真在这儿站了这么一些时间,看清楚了这些卸货的人是怎么接生意的,他们中间有个头人,由头人跟要卸货的老板商量好价钱,拿回去的钱再平摊。
他招的这伙人的头人弯着腰走过来,一张脸上汗水淋漓,有些喘气地看了眼林真的货,道:“老板拿两百文钱吧。”
两百文钱,八车货,他们十几个人平分,这价格着实很便宜。
林真没有跟他讲价,道:“行,你们把汗水歇一歇就搬吧。”
刚完成一桩生意的头人很高兴,笑着道:“没事,我们不累,现在就能给您搬上去。”
林真道:“左右船只的老板还没来,我的货也不多,歇一会儿也不妨事。”
“……谢谢老板。”头人见林真这么和善,才伸出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身后的汉子道,“大家伙坐地上歇歇,等会儿给老板搬货。”
他身后的那些汉子在这样的天气里早就脱了上身的衣裳,露出下面常年扛包练出来的鼓鼓囊囊的肌肉。
好些人肩膀都磨起了老茧,只有两三个新来的还没适应,肩上的那块皮都有些压坏了,还有些肿。
他们悄悄看了看林真,坐到地上歇息。
和船上的船员吃完饭的闫沧海一来就看到林真带着人站在河口处,旁边还坐着十几个卸货的苦力。
他目光落在林真身上:“林哥儿来多久了?怪我,没有事先着人打招呼,让你在这里等。”
林真道:“也是刚刚才来,闫哥瞧瞧我的货抬到哪艘船上。”
“就我刚下来的那艘吧,今年刚做的新船,要比往年的旧船平稳些。”
“好,那我就把货上上去了,”林真转头吩咐那些卸货的汉子,让他们把货抬下来搬到船上去,并且叮嘱了两句,“这些货磕碰不得,大家伙抬的时候轻拿轻放。”
卸货的工人最怕的就是精贵的不能磕碰的货物,一听到林真这么说解绳子的力气都放小了一些,等揭开上面覆盖着的油纸看到马车里的夹棉布料后更是小心翼翼,两个人抬一箱地把玉容粉、花露、口红抬下来,搬往船上。
玉容粉还好,花露的味道哪怕被蜡封住瓶口,还是散发出那股独特,令人上头的香味。
只是很浅,似有若无地萦绕在人的鼻端,叫人无处追寻。
闫沧海这个在女娘哥儿堆里混了不少年月的人闻到这股味儿就觉得很不错,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只听说过水光粉,单凭这香,林真做的脂粉生意就不简单。
卸货的苦力们做事很快,没一会儿就把八车货物全都抬到船上去了,林真叫周正初拿了两钱银子给苦力的头儿,跟闫沧海一起登船。
待羽曦犊+。拴在数根粗粗的木桩子上的绳子解开,连接岸边的木板收回,船在水里划出一条道,调转船头,沿着并不如何宽阔的河道口驶出去。
林真自府城到京都那回就知道自己会晕船,事先在街上买了些酸味的小吃,以及又辣又咸的菜干儿,船刚刚动的时候就往嘴里塞了一块酸酸的糖。
一圈圈涟漪从船底散开,托着船身微微晃荡,林真赶紧咬了咬嘴里的糖,不由得想起那回乘船时他们所有人都晕船,全靠自己带的咸菜才能缓解一下的事儿,嘴角不由得扬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