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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望着拴着的那几只凶猛的狗,“猪场的邢管事呢?”
“在里头呢,刚刚买了几只母猪和十几头小猪,管事正在盯着工人把猪弄进猪圈里。”
“我去瞧瞧。”这个猪场可容纳一千多头猪,修建的时候充分考虑到排水,喂食等,又宽敞又亮堂,干活的人都跟林真戏称这哪里是给猪住的,人都住得。
林真走进有小猪撕心裂肺地叫着的房子,宽大的屋子里头分成一排排的猪圈,不少猪圈里头已经养着小猪,大猪。
好几个工人正在把刚买来的小猪放到新的猪圈里,但那些小猪到了陌生的环境后很惊慌,成年人手臂那么长的身体爆发出很大的力气,抱着的汉子都被弄出一身的汗,脖颈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这头猪好,力气大,精神,长大了肉就往我们肥皂坊送!”一个黑壮的汉子望着在猪圈里跑来跑去的小猪,两眼放光。
另外一个有点瘦,但精神很足的汉子瞪圆了眼睛:“这头你也要,那头你也要,我们香皂坊也等着这些肥猪炼油呢。”
猪场的邢管事拍拍脑袋,对这两个作坊的人道:“我这猪才刚来,就被你们全瓜分到兜里了,你们也不怕他们听着瘆得慌,不长肉了。”
黑壮汉子道:“邢管事,我们也是没法子啊,肥皂坊的单子都压着好多了,其他原料都没问题,就是这个猪白肉,”黑壮汉子拍手,“州府周边都买不到几头大猪了,眼看着就要断了货,我们管事能不急吗?!”
瘦且精神的汉子道:“我们香皂坊不也是,管事都已经跑到老远去收猪了!”
现在养一头猪不容易,一年到头就长那么点肉,肥肉剔出来也不多,现在肥皂坊和香皂坊要的量大,肥肉都快跟不上了。
林真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弄这个猪场,现在猪场里的猪大的小的加起来才三百多头,还包含了母猪,种猪,其余的全是半大不小的猪,还不能出栏。
“你们在这儿耍嘴皮子,猪也不能多长二两肉,”林真走过去,望着在猪圈里精神不太好,明显有点儿不适应新环境的小猪,问邢管事,“这些猪都是去哪里收的?”
“老板。”忙活着的人都没想到林真会来,都有些惊讶。
邢管事道:“是猪场里工人的亲戚打听到的,连着母猪一窝端了。”
“……”林真瞧着满脸兴奋的邢管事,觉得自己把这猪场交给他是个很好的决定,收猪都能收得这么有成就感。
他问邢管事:“之前买来的猪都按照我说的那样喂的吗?”
“是,老板你过来这边看看,”邢管事带着林真去那些已经买来十几头,七八天的猪圈旁边,指着里头精神头很足,在里头跳来跳去的猪,“每顿的猪食都给得很足,肉长得很快,像这批半大的,再有四五个月就能宰杀了。”
林真知道现代的猪有饲料加持,多是三四个月出栏,但是现在没有现成的饲料,所以他只能弄个简易版的,加点蛋壳碎,晒干的磨成粉的鱼,再添些碾粮食时的米糠。
最主要的,是用水粉坊里过滤米浆沉淀物后剩下来的米浆,每天叫人拉来这里,由猪场的人煮熟,然后搅和猪食给猪吃。
效果自然也是有的,比如眼前这间猪圈的半大猪,毛光水滑,背都胖平了,身上的肉走一下颤一下,不是外头的农户能养出来的。
这些猪睡的猪圈很干净,皮肉都白花花的,林真忍不住上手拍了拍快有自己巴掌宽的猪脊背,已经能想到等自己这个猪场能够正常供应了,州府的肉价会产生的变化。
他们只要肥肉,瘦肉和内脏都不要,虽然现在的百姓缺油水,都喜欢肥肉,但再怎么说瘦肉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好。
看了一圈猪场,已经在外头巡视了好几天的林真回衙门了,他望着前头好些马还有马车,随口问衙役:“什么人来了?”
“各地的巡检,和好几处的县令,州府周边的粮食快能收了,大人们开探听明年的耕种是不是还和去年今年一样。”
林真跟衙役说着话,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有点厚的秋衣,觉得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一眨眼,种下去的粮食马上就要收进家里了,今年州府周边的百姓应该能过个好年了。
而正堂里,被叫来此处的巡检们听完顾凛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咬着牙道:“大人……我们……手底下的兵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
“三年前的粮饷到现在都还没发,有心无力啊!”
离州地贫,自身产出不了多少粮食,朝廷那边明面上年年往这里拨粮拨银子,但那些粮食和银子谁也没见到,落到哪里去了只有鬼知道。
这些巡检们只知道三年都没领到粮饷了,说他们是兵,他们平日里连农活儿都不敢放下,一放下家里人就要饿肚子。
可年年进犯边境的车罗国倒是没有疲态,让他们越来越招架不住。
说话的这个巡检明显有些怨气,话匣子一打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痛痛快快地说话:“知州大人,不仅是三年前的粮饷没发,下官们手底下的那些兵……不瞒您说,好些都是人七八人用一把刀!”
“更别说什么甲胄马匹了,影都见不着!”
“朝廷明知道离州与车罗国接壤,车罗国还年年劫掠,一颗粮食一文钱都不给,就让我们拿着这卷口的刀,饿着肚子跟人拼命,我们实在是拼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