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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有些不赞成,这些天他们已经损失了七八千的人,连城楼都没有登上,要是再按照今天的攻势两处夹击,他们的损伤会更大。
但桑汗的脾气不是他能够劝动的,要是能够一举攻破离州城,他们也不亏。
第二天,还在府衙的林真就听到了车罗国的喊杀声,不仅从东城门那边,西城门也传来声音。
府衙离西城门更近,听着仿佛在耳边一般。
守在东城门的顾凛和副千户很快得知车罗国两面夹击的消息,顾凛提着棱刺,低头躲着箭雨,对副千户道:“我去西城门,在守住此地。”
副千户大声道:“好!大人小心!”
顾凛一个翻滚躲开密密麻麻的箭雨,手中棱刺顺便解决了顺着梯子爬上来的人,往西城门疾走而去。
刚到西城门楼下,就看到军士被登上城楼的车罗国人压下来,他一脚踩上台阶的扶手,纵步跃上去,背后背着的双棱刺瞬间出手,把最前边一排车罗国人毙于棱刺下。
被压住了,险些失了城楼的军士一看到顾凛来,身上的冷汗被风吹干:“大人!”
顾凛背对着他们点了下头,道“杀——”
军士们瞬间觉得手中的棱刺轻了不少,跟在顾凛身后反压回去。
城楼一旦失守,想要收回来就要花费十倍数十倍的力气,当登门城口的最后一个车罗国人被刺死,梯子也被挑下去,此处看守的军士死了七成,顾凛手臂处的银色盔甲也被破开,血滴在地上。
这是方才十几个车罗国人围住他,同时下手导致的,相应的,那些人的尸体也全都堆在了城楼上。
然而城楼下的车罗国贼人的攻击比之前都要猛烈,根本不给离州的军士喘口气的时间。
受伤的离州军士越来越多,由副千户带人守着的东城门也传来数次被车罗国攻占上来,又击退的消息。
这一天格外的漫长,站在顾凛身旁的军士被从下面射上来的箭射中咽喉,眼睛都没来得及眨,就倒在地上断了气。
很快又有人顶上他的位置,受伤或者死去之后再由人顶上。
顾凛手中棱刺像在血中浸泡过一般,手柄处都凝固了厚厚一层血,就连他头上的翎羽,也被血糊透,不负之前的绚丽色彩。
眼看着太阳落下,车罗国依仗人数实行车轮战,顾凛一脚把登上来的车罗国贼人踹上去,道:“清点五百身手出众的士兵,天黑之后随我袭击车罗国大军后方。”
跟着副千户数十年的百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边举起盾牌边看向顾凛:“大人,您说什么?”
顾凛:“车罗国数万之众,再这般下去便是我等力竭,他们攻破城门之时,只有他们的后方大乱,才可解今日之危。”
“可是大人,这太危险了!”区区五百人,一旦在后方得手,面对他们的就是数万车罗国大军,根本没有逃出来的机会,必死无疑。
顾凛回他:“今日之危不解,离州城被破不过是时间的多少。”而且顾凛没有说的是,武器已经不剩多少,这样的车轮战消耗再来一两日,军士们的弓箭只能闲置,失去了远程压制的武器。
百户说不出什么话,他知道顾凛说的是对的,这才第一天,军士的伤亡就超出预期,他们才一万多人,根本耗不起。
百户对着顾凛抱拳,弯着腰下去清点人马。
顾凛突然回过头,对他道:“袭营一事全凭自愿。”
“是。”
百户走了,城楼之上除了箭矢射来的声音和砍杀声,没有人说话。
很快,百户回来了,五百个军士已召集在城楼下头。
顾凛倚着城楼墩子吩咐道:“本官走后,你们加派人手,一定要守住城楼,得手之后,迅速命人接应本官与众军士。”
“下官知道,大人,下官等等您与众军士安然归来。”
顾凛没有言语,将双棱刺插回背上的皮套,走下城楼,下面,五百人已经聚集完毕。
这些军士有副千户手底下的,有从各郡县调集来的,都是身手不错的好手。
顾凛望着他们,多余的话没有多说,让他们检查身上所携带的东西,四射弩,棱刺。
他们要袭击车罗国后方大营的事儿没有遮掩,因着州府衙门的人跟着来这儿抬伤员,也得知了,鹿鹿就是其中之一,她一路跑着回到衙门后院,“老板!老板!”
正在做炸药的林真听到声音,手没有抖动一下,把新的一卷炸药做好了才出声:“怎么了?”
鹿鹿跑到屋外:“大人要带着五百军士袭击车罗国后方,马上就要出发了。”
林真浑身一顿,叫屋外的鹿鹿:“多叫几个人进来,拿上东西跟我走。”
鹿鹿都不知道叫人进去做什么,但二话没说转身去喊府衙里的下人,四五个人一起进来。
林真指着屋里做好的炸药,“用那些背篓装起来,和我一起去城楼处,把此物交给大人。”
“切记,轻拿轻放,不要碰撞,此物极为危险,威力惊人。”
鹿鹿和下人们听到他如此说,都小心翼翼,又速度极快地把东西背上,一人背了一大背篓。
这些简易的炸药是林真这两天没日没夜做出来的,要不是鹿鹿突然说顾凛要去偷袭敌军后方,他预备过一天再送去给顾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