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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独孤珩的病情不容拖延,所以众人更快的回到了建康,王导和王敦亲自来接的,本想着询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岂料先迎来的是生病的自家宝贝。
这下子两人哪儿还管什么问询事情啊,自然是赶忙召医者先来给独孤珩治病,忙碌了一天一夜,又喝了安神的汤药,这才能好好睡一觉。
看着独孤珩呼吸平和,睡得安稳,王导和王敦这才松了一口气,只王敦还是不放心,想要彻夜守着。
王导本也是如此想着,可看到一旁的韩琦,又思及不久前秦来求亲的事,他到底决定先询问一番,便将韩琦带到了自己书房,要他一五一十的把会稽发生了何事告诉自己。
韩琦本来还想瞒着,可当王导直接说出了前秦拿着独孤珩的玉锁来求亲的时候,他就知道不能再有任何隐藏了。
至少他们之前在会稽遇到前秦二王子的事,不能再瞒着了,否则眼下棘手的状况,是没法解决的,于是他如实告知了王导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宫里的皇帝司马睿,也在第一时间召见了自己的儿子司马裒,要他把具体情况说一遍,而司马裒和韩琦一样,也是一开始想着隐瞒,又在知道前秦求亲的事后,知道不能再拖,所以选择了说实话。
而得知真相的长辈们也是又急又气,为了逃避端午节宴会而穿着女装去民间出游,结果半路被前秦潜入的探子劫持。
这也就算了,岂料居然还被劫匪看上,抢走了玉锁不说,还被强行塞了一把匕首做信物,这才导致了现在前秦求亲的事,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奇葩经历啊。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不解决也不行啊。
王导让韩琦回去,把王敦换回来,王敦本来守在独孤珩身边的,可听到王导有要事寻自己,还是有关独孤珩的,便也只能先让韩琦替他守着,自己则是回到了书房。
暮霭沉沉,夜色如墨,但琅琊王氏府邸的书房里,却灯火通明着,听着王导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王敦自然当下就炸了!
“强盗!土匪!谁给他的胆子劫持我们家的孩子?!”
“真以为占了北方,我们汉人就毫无还手之力,任他宰割了吗?!”
“他潜入我大晋领土在前,抢走珩儿的玉锁在后,现下竟还有脸来求亲?!”
“我看他是疯了吧!”
“这个狼崽子,来日在战场上,千万别让我遇到,否则必定手刃对方,剁成肉酱,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王敦简直怒火中烧,气不过的他抽出自己的佩剑,恨恨劈裂了一张案台!
“兄长!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说什么开战不开战的时候!”
“倘若真的要打,恐怕我们还赢不了呢,还是想想怎么能和平解决这事吧,否则一旦前秦求亲的真相传出去,那事情可就难办了啊,”王导提高声音阻止,并快速点明眼下的局势要害。
“那你说怎么办?和平解决,哼,说的容易!怎么解决?难道我们真要答应这狼崽子的求亲不成?”王敦愤愤的把剑扔到了地上。
“把我们的至亲骨肉往狼嘴里填,以换取一时的和平吗?我不答应!绝不答应!你想都别想!”他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陛下亲临,也休想让我改口!”
“兄长,你昏头了不成?珩儿是男子,便真是要和亲,也不可能送他过去啊,”王导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那你什么意思?”王敦的火气稍微降了降,但还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为今之计,也只能用李代桃僵之法了,”王导定了定神。
“可韩琦不是说,那个前秦二王子见过珩儿女装的样子吗?如若他发现我们送过去的人不是珩儿,那不一样还是得翻脸吗?”王敦皱着眉头质疑。
“翻脸?他凭什么啊,我们难道没有嫁公主给他吗?至于说他见过的公主不是这样,”王导冷笑一声。
“他哪儿见过?什么时候见过?怎么见的?他怎么到的会稽?又怎么接触到珩儿的?这其中种种,他说得清吗?他又敢拿到明面上来说吗?”几个反问,正中红心。
“等到木已成舟,瓜熟蒂落,就算前秦再怎么不要脸面,也没得用这个由头跟我们开战的,”王导将局势把握的很准。
“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万无一失的,可这和亲的公主,李代桃僵的人选,哪儿找去啊。”王敦刚想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自然是要让陛下去找了,”王导咬了咬牙,“如我所料不错,前秦的那个狼崽子之所以认定珩儿是皇室公主,问题就出在那块长命锁上了。”
“羊脂白玉,这是我们汉人皇室才能用的玉饰啊。”不用去核实,王导就几乎把事情原委猜到了大概。
“那当初陛下干什么非要用这样的玉来做长命锁啊,你既然知道,又怎么让珩儿戴上了呢?”王敦这会儿开始翻旧账怨他了。
“陛下素来宠爱珩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陛下送珩儿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不符合礼制要求。”
“可他执意如此,又说是长辈给晚辈礼物,算不得什么,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只有接受了啊,不然还能驳了陛下的好意吗?”王导也觉得冤枉。
“既然这事起因是陛下,那他就该负责,左右这和亲的事,也是为了他们司马家的江山,现在出一个公主也是应该的!”听他这么说,那王敦也就更加没有任何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