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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陛下好像没有可以出嫁的女儿了吧,”他担心的是这个。
“怕什么?没有女儿,还没有侄女吗?总归他们司马家得把这事摆平!”王导抬了抬下巴,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这次陛下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王敦也发了狠。
“……”,纵然兄长话中有威逼之意,但王导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实在是这次触碰到他们的逆鳞了。
而皇帝司马睿从司马裒那儿知道来龙去脉后,此时他的想法,居然和王导王敦出奇的相似,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自己的江山,还是因为立场和他们相同。
但不管怎么说,最后,双方到底就此事达成了一致,但独孤珩,却全然蒙在鼓里,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想保护他,亦有不怀好意者得了消息,准备加以利用。
无法接受
却说皇帝司马睿和王导他们达成一致,统一决定来个李代桃僵,把前秦求亲的事糊弄过去,本来这事瞒得很好,然而到底还是让太子司马绍发现了端倪。
其原因,自然还是那块羊脂白玉雕刻的长命锁。
那日太子司马绍照例来太极殿给皇帝司马睿请安,但对方当时正在处理事情,守门的侍者也只能先请太子进了厅堂,毕竟,这会儿寒冬腊月的,让人在门外等着,也着实不妥。
没错,宫里人都知道,陛下待太子不甚亲近,但毕竟是父子,怎么也比他们这些下人亲,故而明面上谁也不敢怠慢。
也正是这一次的请安,太子司马绍瞥见了皇帝案台上摆放在小盒中的那个长命锁,更巧的是,他认出来这东西是独孤珩的了。
或许别的他还可能认错,但唯独独孤珩的东西,他认得清楚的很,而这也都要怪皇帝司马睿偏心,从小到大,不管什么好东西,司马睿都紧着独孤珩先挑,就好像那才是他的亲儿子,自己反而是抱养的一般。
小时候不懂事时,司马绍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也曾真心想跟独孤珩做朋友,可他们到底性格不合,理念不同,没能走在一起,长大后,更是渐行渐远。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司马睿的偏心,这也让司马绍的性格越发的偏执。
尤其是在对待独孤珩的问题上,他几乎是魔怔了似的,疯狂的搜集着对方的一切消息和喜好,明里暗里的打听,有意无意的模仿。
但无论他怎么做,也从没从自己父皇那儿得到过同样的温柔。
久而久之,这也就转变成了愤恨,他不敢怨自己的父皇,便把矛头对准了独孤珩。
尤其是一年前的雨夜被掳之事后,他备受病痛和朝堂的压力煎熬。
刚开始他还想不清楚,直到独孤珩随自己的二弟司马裒去了会稽后,他的病就不在犯了,那时他就隐隐意识到,这一切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而在宫里最有可能做这件事,而且还能做成的人,除了他的父皇司马睿,几乎不做他想。
这一刻,他变得更加偏执且嫉恨独孤珩,但他并不敢真的做什么,而且之前独孤珩人也不在建康,他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对方回来了,而且还牵扯进了两国缔结婚盟的纠纷中,司马绍觉得,该是报复的时候了。
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这次他谨慎多了,并没有自己亲自去找独孤珩。
而是趁着司马裒陪着独孤珩入宫的时候,让人引走了司马裒,又派几个宫女去独孤珩的必经之路上嚼舌头,让他知道最近前秦求婚的事和他有关,那么接下来,就可以万事不管,坐等好戏上演了。
因为司马绍笃定,以独孤珩自诩为君子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的,即便这是为了他。
而事情也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独孤珩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后,几乎想都没想,就要出宫去寻王导和王敦,就连去给他取衣服的韩琦都没等。
可刚跑到一半,他就意识到,这次和亲最后真正做决定的人,其实是陛下,而且找到对方也更快的时候,于是他立刻转身朝着太极殿跑去,因为着急,路上甚至摔了一跤,但他顾不上自己,依旧跌跌撞撞的要去找陛下。
彼时,皇帝司马睿已经在书写和亲的圣旨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独孤珩根本等不及通报,就直接闯了进来,许多侍者围着,但又不敢真的上手拦他,怕伤着他。
这也就导致,独孤珩一路闯进了太极殿西堂,司马睿见到他来了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并第一时间屏退了所有的侍者,他看起来很是严肃。
而此时的独孤珩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莽撞和无礼了,但他顾不上别的,只一心想要救救那个替自己和亲的女郎,于是当即跪下。
“陛下,求陛下开恩,这次前秦会来求亲,其原因尽皆在我,既然如此,那这后果也该由我来承担,希望您不要牺牲无辜之人!”
独孤珩快速且急切的表达着内心最真切的愿望,并俯下身子,深深行礼,期盼对方能答应他。
“这是打哪儿过来啊,瞧你身上这一层雪的,额头还有汗,是跑过来的吧,一冷一热的,也不怕生病啊。”
但司马睿却根本没有接他的话茬儿,反而走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又抬手替他抚去肩头发梢的雪花,并絮絮叨叨的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