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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东言喉结滚了下:“不看电影做什么?”
姜阈已经走进去打开屏幕,他转头看梁东言:“聊聊天。”
梁东言哽住,幻想暂停,灰溜溜地走了进来。
这家私人影院的电影还算齐全,只是各处都是暗示,屏幕第一页基本都是情色电影,屏幕下方的透明玻璃柜里陈列着不少成人用品,更别说包厢内旖旎而潮湿的配色。
姜阈面不改色地坐下,随便选了部武侠片,看着还站在沙发前的梁东言:“不坐么?”
梁东言摁下头,局促又听话地坐下。
“本来就想跟你聊聊天,刚刚还想如果真在电影院都不能说话了。”姜阈道,他把遥控器递给梁东言:“你有想看的吗?”
梁东言摇头:“不用,就看你选的。”顿了顿梁东言转向姜阈:“你怎么突然来看我啊?”
姜阈拿回遥控器,摆弄了下道:“正好寒假,北思的奶奶让我们来北京找她。”
梁东言盯着姜阈的侧脸:“这样啊。”
“嗯。”姜阈坐进沙发里,上半身懒懒地靠着,侧头看向梁东言,眉眼微扬:“开心吗?”
梁东言沉默了下:“你说呢?”顿了顿他又问:“什么时候走?”
“两三天吧。”姜阈道,父母原本是想让他把葛北思送到北京后就回家的,但七桃奶奶说她要带两个孩子在北京玩几天,才多争取了两天。
“这么快。”梁东言小声说。
“嗯。”姜阈咬了下嘴唇,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所以有点事儿,得早点跟你说。”
“什么?”看到姜阈这个样子,梁东言也紧张起来。
“你先保证,说了之后不生气、也不难过、更不能影响你的艺考。”姜阈直直望着梁东言,有些幼稚地让他保证。
梁东言嘴角动了动,诚实道:“我不知道能不能保证。”
私人影院里除了武侠片里的打斗声再无其他,两人很近地对峙着,姜阈在担心梁东言知道了之后受影响、而梁东言则在想,该不会是姜阈要跟自己摊牌,心神瞬间凝重悲怆起来。
“好吧。”姜阈叹气,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自己事先截好的图,他把手机举到梁东言面前,也难得紧张:“这个人,在网上发了你在葬礼拉二胡的事。”
姜阈小心翼翼观察着梁东言的神情,声音不自觉放低:“好像今天早上在一中校园墙也发了,我担心他后面会继续在公开的社交媒体上发。”
见梁东言怔怔地不说话,姜阈探过去,想把人看得更清晰些,刚探过去,梁东言便扭过头,把目光从手机屏幕转移到姜阈的脸上。
所以是因为这件事才主动结束冷战,特地跑来找自己、还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难过?
“还好吗?”姜阈关切地问。
梁东言看着他,目光冷静,片刻才回:“因为这个担心我?”
姜阈点点头:“到时候闹大了那些记者、同考场的同学、或许还有考官,会在你面前说,我怕你受影响。”
梁东言觉得自己或许会受一些影响,儿时的回忆会不可避免侵袭而来,但应该还好。
“是有点不高兴。”梁东言说。
姜阈当了真,眼中关切更甚,问他:“第一场复试什么时候啊?”
“21号。”梁东言道,大约在姜阈走的那天。
姜阈面上难得露出些无措,片刻他道:“北思已经联系管理员删除这些帖子了,但作用可能不大,还是会发酵出来。”
说着姜阈垂了下眼,睫毛的影子落在脸颊上,很柔软又有些无力的模样。
“那些记者到时候要是问你这类问题,你就不要回答。”姜阈道:“如果是考官问,你就说实话。”
“好。”梁东言的目光不知在姜阈脸上落了多久,他看着姜阈绞尽脑汁为自己想办法,半晌突然说:“不想你走。”
有一瞬间梁东言是在生气的,他生气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生气姜阈要为自己的事这么紧张、也生气他很快要走。
姜阈的心脏像是忽然被抓了一下,他的呼吸有些不稳,抬眸才发现梁东言正很近很近地盯着自己,眼中没有他说的那些生气和不高兴,只有翻涌着某种依恋的凝视。
姜阈往后退了退,把脸转向电影屏幕,他说:“要回去上课,然后高考,高考之后就好了。”
“是吗?”梁东言依旧看着他,姜阈肉眼可见的慌张了,他也学着姜阈转向屏幕,脸上却无半分对电影的兴趣,有些冷、伴随着沉郁。
“没事,你放心,我可以面对的。”还是不想让姜阈太担心,半晌,梁东言道。
“嗯。”姜阈很快应声:“这样最好了,现在的舆论环境不会因为这件事苛责你的,不少人觉得这件事很帅气。”
梁东言眨了下眼:“我也有话想说,你可以跟我保证也不要生气吗?”
片刻,梁东言听到姜阈很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没有对视,目光都在眼花缭乱的武侠打斗场面上,梁东言探身到姜阈那边,拿过遥控器,姜阈不自觉抵住沙发靠背,呼吸变得轻而小心。
梁东言调低了音量,把遥控器随手放在身侧,他抿了抿唇,而后开口:“葛北思那支手机的粉色手机壳、还有每天晚上的连麦,才导致青旅不少同学以为我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