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花蝴蝶飘了过来,笑眯眯盯着李介丘手里牵着的小娃娃,怪声怪气地说道:“小满呀,要不要和哥哥一起玩啊,哥哥带你去城里吃好吃的!”
小满瘪着嘴,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认真纠正道:“是叔叔!”
花蝴蝶不乐意,连忙道:“诶!哥哥还没成亲呢,得喊哥哥!喊叔叔多老啊!”
小满还是瘪着嘴,不乐意道:“不老!禾叔叔就漂亮!”
秦执拿合拢的玉扇敲了敲下巴,下意识朝杨禾看一眼,见他和羌原腻在一块儿,也不知道在亲亲热热说些什么。
他笑了两声,又低头望着小满,继续说:“你禾叔叔那是要成亲了,喊叔叔没问题,不过嘛……还是哥哥我更好看!”
小满咬着嘴,认认真真盯了秦执好一会儿。这花蝴蝶站直了身子,甚至还展开双臂转了一圈,让小家伙儿前前后后仔细看过,就等他夸上一句好看。
哪知道这小东西看过后竟嘟囔了一句“怪叔叔”,然后就拉着他亲爹的胳膊往城里走。
秦执:“嘿!这小孩儿!没眼光!本公子不知迷倒多少姑娘小哥儿!”
这人动来动去,青溪为了替他挡雪,也得撑着伞伸前伸后,很是麻烦。
木头美人没忍住,抿着嘴角说道:“公子,辈分都乱了。这娃娃若叫您哥哥,您赶明儿就得喊李大夫叔叔了。”
秦执:“……”
秦执回身瞪她一眼,然后一把抢过了青溪手里的伞,自个儿撑着往前走,他这回追着叶杏花问,嬉皮笑脸的,“杏花小仙子,你说哥哥长得好不好看啊?”
小姑娘穿着红裙子,斗篷也是绣着红梅的雪白斗篷,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
除了家里人,还没人夸她像仙子呢,杏花被夸得红了脸,攥着哥哥的手往他身边躲,压根没敢回答。偏偏秦执是个厚脸皮,追着人问。
走在前头的李介丘都听得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瞅着这人厚脸皮追着他夫郎妹妹就来气,立刻没好气地说道:“你好看,谁能有你好看啊!这家花野花,比不过你貌美如花。”
秦执:“……”
秦执倒是沉默了,但李介丘手上牵着的小满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乐得哈哈直笑,笑得都快停不下来了。
这大少爷捏着扇子走过去,叹气说道:“本公子呢,还是更怀念刚认识那会儿,大家都有些真诚和拘谨。”
李介丘呵呵一笑,又说:“彼此彼此。”
瞧自家主子吃了瘪,自个儿撑着伞不远不近跟在后头的青溪轻轻笑了出声,惹得秦执又瞪她一眼,指着自个儿的鼻子不可置信地说道:“我才是你主子!”
青溪微微一笑,又微微屈膝,“婢子晓得了。”
秦执:“……”
秦执没再说话,他甩开袖子朝前走,几人也都陆陆续续跟着进了城。
江阳府人稠物穰,地上铺着青石大道,满是流水游龙,偶尔还能听到一声马嘶长鸣。道路两旁房市店肆林立,有高三四层的酒楼饭馆,还有支起竹棚的茶坊,杆上的青旗随风猎猎翻飞。
繁华又热闹,和刚刚城郊完全是两处天地。
这城里各行各业的铺面门店都有,卖胭脂的,卖剪子、刀具等杂货的,脚店、肉铺、作坊更是瞧得人眼花。
李介丘走了一路,倒是看到点不寻常的东西。
他又瞧见一家生药铺子,这已经是他一路过来看到的第四家药铺了。
这江阳府地广繁华,多几家药铺并不稀奇,只是那几家药铺的门匾的右下角都刻着一个四四方方像章印的东西。这几家铺子面积大小不一样,陈设摆放不一样,店铺名字也不一样,但就这章印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而且……而且格外眼熟!但是这东西在宝塘镇从来没有见过,何以会觉得眼熟呢?
像是觉察到李介丘探究的目光,秦执笑着看了一眼,解释道:“那是李家的铺子,倒是也巧,说起来还和你同姓呢。”
“我秦家和李家都是做药材生意的,在江阳府一半的药铺是李家的,一半就是我秦家的。”
两家相争
“李家?”
李介丘若有所思地喃喃,目光又放到了那间药铺上。那铺子不大不小,但药架子分得清清楚楚,也收拾得整齐干净。
药铺门口摆着两桶药汤,有两个十多岁的年轻药童盛汤送人。虽然没有近看,但只闻着味也能闻到那是些驱寒的药汤,用普通的生姜、陈皮熬制的,加了一点红糖,闻着微微有些甜味。
李介丘这时才恍然想起,这个李家可不就是原主的本家,这太久了,沉在他脑子里早就忘掉了,哪能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
“这个李家的当家人是?”李介丘状似无意地问道。
秦执答道:“当家人叫李慎明,已经四十多岁了。怎么?李兄,对这人感兴趣?”
李介丘开玩笑般说道:“同姓有缘,多嘴问一句罢了。”
秦执倒是冷笑了一声,不过这笑却不是对着李介丘的,而是望着那药铺笑的。
他说道:“我秦家这次就是和他们争供应药材的皇商。这李家最喜欢搞这些名堂,冬日送驱寒汤,夏日就送消暑汤,指甲缝里漏出点儿东西就能博得美名,城里普通百姓都念着他的好,每日都排队等着喝这一碗汤。倒是我秦家,又是修桥修路,又是新建学堂,也不见他们念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