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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丘道:“这小善是善,大善也是善,能送些驱寒汤也不错了。”
秦执又嘁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说:“要是真心倒罢了,只是李家常喜欢以这样的法子和我们比擂。刚刚在城郊看到那些屋舍了吗?边关打得急,好些百姓逃了出来,其中就有一部分流落到江阳府。那排屋舍就是我秦家出资修建的,虽然说不得多好,但遮风挡雨还是没问题。”
“这李家吧,刚开始就装死,后来看我们临时搭建了屋舍得了好名声,他们又怕落下一截,立刻也摆出些名堂来。城里各个药铺,只要是李家的,全都送驱寒汤,每日午时和傍晚还得去郊区施粥,近些日子可得了个李大善人的好名头。”
还真是……朴实无华的商战啊。李介丘听得发笑。
他不禁又回头看了那铺子一眼,心里忍不住胡乱琢磨,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李家的人,若是被认出来,还真有些麻烦。
叶小尘与他夫夫同心,早看出他面上有异,瞧着像是心事重重。他略带紧张地走过去,神色担心地望着李介丘。
李介丘轻轻拍了拍叶小尘的手背,以眼神安抚两下,到底没有在这时候告诉他自己和李家的关系。这儿人太多,事情又不是一两句可以讲清楚的,琢磨着等到了落脚的地方,两人再单独谈一谈。
秦执领着众人走了好一会儿,足有两刻钟的样子,这才到了一座宅邸前。
他说道:“这儿是我的一处私宅,平常来江阳府也都是住在这里,几位不嫌弃的话就在这儿落脚吧。青溪,把府上北边那个院子收拾出来,再帮客人们归置好行李。”
说罢,他又拿玉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好奇地盯着杨禾和羌原看,不怀好意地问道:“二位是要一间房呢,还是两间房呀?”
他八卦得很,这客栈伙计的活儿也抢着干,但杨禾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攥住羌原的手,还悄悄抬头看了羌原一眼。
秦执又是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一脸“我懂我都懂”的荡漾表情,还拿肩膀撞了撞羌原,促狭道:“好说好说,羌原之前也跟了本公子三年,他在府里的房间还空着呢!随便住!那床可大了……随便睡!”
杨禾:“……”
杨禾的脸这下红得是更厉害了,而羌原这是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往身后带,然后又抬起头不冷不热地瞪了秦执一眼。
秦执:“没意思……还是这么没意思。”
他自言自语般的嘀咕,然后又把视线落到了李介丘身上,又往那边走,“李兄啊!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客气话我也不多说,随便玩随便逛,想吃啥喝啥吩咐人去取!秦某就不多招待了 ”
李介丘:“???”
他说着就抖开衣衫扭头打算走,压根没准备进门。知道这人随性不羁,但没想到刚到的第一天,这主人家竟然连门槛都不进,这叫他们这些客人该如何是好!
李介丘赶忙问了一句,“秦老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是有一件极要紧的事情。”
秦执摸了摸下巴,认真正经地说道:“我得赶着去金银台包场!那姑娘的秦琴弹的是真不错啊,我今儿非得见上一面不可……青溪啊,你快看看,公子今儿这身衣裳怎么样?这冠要不要再换个玉的?我觉得这坠子能再换一条,去换一条浅色流苏的!”
李介丘:“……”
得,自己就不该信他。
门口闹腾了一会儿,这主人还真走了,走得是头也不回。
青溪瞧着像是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回头,然后露出笑容,温声细语道:“几位跟着婢子进来吧,婢子安排人备饭。先到花厅小坐,等吃过饭院子也收拾好了,正好能进去。”
怎么说呢,李介丘觉得自己在这姑娘身上看到了打工人的精神。心烦,但对着客户还是露出了标准的笑脸。不容易啊,摊上这样的老板真是不容易啊。
这府宅布置规整,入门就是曲折的游廊,廊道两边的木雕栏杆上凿刻着祥兽花鸟的纹样,偶尔还有摆着奇花异草的花架子。
青溪将人领到花厅,请人坐下,又招了婢子上茶上糕点。等交代好就退了下去,把地方都留给他们,也没安排下人伺候,倒不是她怠慢,而是担心留了人反而叫他们觉得不自在。
小满好奇地四处张望,一张小嘴惊得都合不拢了,“阿爹!这个怪叔叔的房子好大好大啊!我们走过来走过去,走了好久好久,小满的脚都有走痛了!”
李介丘轻笑了一声,从瓷盘里拿起一块软糕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只有脚走痛了?”
小满看得眼睛瞪圆,立刻笑着扑上去一把抓住,高兴道:“小满饿了!”
安顿
小娃娃直喊饿,可是桌上摆的糕点他吃了两口就不乐意吃了。实在是因为路上吃了不少干粮,最喜欢吃糕糕的小满都有些腻味了,不过幸好没过多久就有饭食一一送了上来。
秦家果真是大户人家,没多久就有穿着打扮都一样的婢子端着菜盘徐徐而来,裙裾随风摇曳,像一株株盛开的花。秦执真是个颜控,他府宅的婢子各个身形高挑婀娜,生得美人面,一排美人莲步轻挪到了花厅,瞧着真是赏心悦目。
小满饿坏了,捂着小肚子乐呵呵看着漂亮姐姐们送菜上桌,上一盘他就对着婢子点头笑眯眯说:“谢谢姐姐!姐姐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