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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样治两次唐建业可能就真的吓破胆不敢再犯了,可惜秦惠民嫌麻烦再没管过秦淑容的事,后者就越发嚣张了。
车行到七百始的时候唐珵不安的心才放了放,临走前秦淑容还假意留他,“珵珵,今年要不去妈妈那里过年吧?”
“不了。”
没想过唐珵这么果断地拒绝了,秦淑容脸上有点挂不住。
还是宋瑜见她尴尬,开了口,“秦阿姨,我还是带唐珵回去吧,我妈喜欢热闹多一个人她也高兴。”
秦淑容也不是真心想留唐珵,有了台阶便笑着点了点头,“也行,正月里你们一起过来。”
连着几天电话不断,唐珵深受其扰但直觉他一直晾着不接容易出事。
他躲到阳台,看着打过来电话的那串号码,心跳的声音快要盖过铃声。
手机还没放到耳边,唐建业的声音在低质的小灵通里显得刺耳,“唐珵,北京过得太舒服就不把你老子当回事了是吧?”
唐建业真挺有本事的,就这么一句话,就能把唐珵从北京就拉回了小县城,就能让唐珵想起前多少年过得日复一日没有休止又出不了头的日子。
“没有,前两天在忙。”
那边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姥姥死了你去披麻戴孝了对吧?”
“嗯。”唐珵冷冷应了一声,“舅舅身体不好。”
“你真贱呐唐珵。”唐建业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就像蛇吐信子一样让人身上一阵恶寒,“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去给人家披麻戴孝?你姥姥活着的时候连你这个外孙都不认,你咋这么贱呢?”
唐珵等他骂够了才开口,“还有事吗?”
唐建业最讨厌的就是唐珵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唐珵你是不是当你爸是死的啊?你有功夫给人家上赶着送终,你没功夫回家看看你老子是不是?大过年的你不回来死外面干什么?”
唐珵咽了咽口水,这是个毛病,只要听见唐建业的声音他就紧张得想吐,“就准备回去了”
唐珵听见楼下传来方平训斥宋怀晟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嫌宋怀晟把肉馅切得太碎了,唐珵冷声道,“你要让我回去过年,我一定回去。爸,你这半年挣下钱了吗,我不在我妈这里过年她不一定肯给我交学费,你有钱给我吗?”
唐建业一听这话果然转了话锋,“我哪他妈有钱,问你妈要。”
刚说完唐建业反应过来唐珵是故意这么说的,两个人在这个上面斗智太久,时间一长唐建业脑子再不灵光也能发现写端倪,他冷笑一声语气更加恶劣,“唐珵,你别跟我来这套,你妈要不给你掏学费你就滚回来别念了。”
“不对,你明天就回来,老子要是明天见不了你人,你就等着我去找你。”
这一招骗得过唐建业一次,不可能次次都管用,唐珵发现除此以外他竟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爸,你让我安安稳稳在这里把学上完行吗?”唐珵语气渐渐没有情绪,“你要是让我上不成这个学,咱们俩后半辈子就都别想好过了”
唐建业许久没说话,过了片刻才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每一个字都舔血啃骨,“唐珵,你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忽然头晕目眩,一句话刺激得唐珵生理性的反胃,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让他猛地扔了手里面的手机,扶着墙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眼角被逼出了两滴泪,眼前感觉黑蒙蒙的一片,有那么几秒唐珵感觉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他笃定唐建业来不了,他根本就没有买车票的钱,就算来了他不说,北京城这么大唐建业下辈子也别想找到他。
心里这样暗示自己,唐珵还是紧张得难受,盯着窗户手心里额头上都是冷汗。
就半年了,撑过这半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吗?
“唐珵!”
听到宋瑜在楼下喊他,阴霾渐渐散开,唐珵打开窗户看见宋瑜已经穿好羽绒服在楼下冲他招手,“走着,哥带你买对联去!”
唐珵在楼上愣愣地看着他,总以为靠着心里面有宋瑜就一定能撑得过冬去春来,一定等得到柳暗花明,但唐珵看着他有些却步了。
该满足的时候人总格外贪心,该放纵的时候又开始畏手畏脚,前面有路吗宋瑜,要真有路为什么每一步都行得这么艰难,为什么心里有你却还是觉得日子好难过
七百始出去一条街都是卖春联的,人来人往热闹得不得了。
刚出门就碰见宋怀晟从市场回来,提了一大包的肉和菜,见到两个人问道,“你们干嘛去?”
“买春联去。”宋瑜想接过宋怀晟手里的东西被宋怀晟避过了,“去买你们的,我自己提回去。”
回头看的时候宋瑜和唐珵身上都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这是方平给两个人买的,宋瑜之前嚷嚷着打死也不穿这么土的颜色,今天倒是穿上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真跟亲兄弟一样。
他笑了笑,“宋瑜,一会儿带着弟弟去超市买点过年吃的零食,再不去超市就要被搬空了你们就买不上了。”
“知道啦。”
一出胡同,吴叔就从饭馆里走了出来,“这哥俩穿得真喜庆,干嘛去?”
唐珵笑着应道,“我们买春联去。”
“唐珵,明天我们就关门回老家过年了,待会回来的时候带几个包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