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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珵笑着点点头,宋瑜不满道,“我呢?”
吴叔冷哼一声,“不给你吃,你那嘴刁得和什么也是的,上回嫌我们家韭菜包子难吃的是谁?”
说完吴叔叔就进去了,宋瑜一大早出门就遭受这种区别对待被气笑了,“那玩意儿是真不好吃啊,这叔叔怎么一大把年纪了学会记仇了。”
走了一段路宋瑜看唐珵从出门就没什么兴致,想起小时候的趣事逗他笑道,“我给你说吴叔叔打小就不喜欢我和妹儿,刚来七百始那年我们还小把他们家狗的胡子剪了,吴叔叔抱着狗追了我们五条胡同”
确实挺欠打的
也没多好笑,但唐珵只要想想那个场景,放到宋瑜身上就怎么想怎么好笑。
宋瑜的调皮是被方平从小管制的,要不是方平严苛照宋怀晟那种纵容法,宋瑜指不定闯多少祸。
走到一处卖炮仗的地方唐珵顿住脚步,记忆里最后一次放烟花在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唐建业为了把自己留在他跟前过年,就会在院子里堆一个篝火,然后在除夕夜带着他在院子里放烟花,一年也就那么一天唐建业真有点父亲的样子。
唐珵那时候大概太缺爱了,唐建业用一点小心思他就能觉出来幸福,现在回想起来他略一施恩自己就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的样子,真好笑。
大概没来及掩饰,宋瑜一抬眼就看见唐珵的神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唐珵这几天不太对劲宋瑜不是看不出来,这样说起来其实很早之前他就能一眼看出唐珵情绪的变化,只是那时候他懒怠过分关注刻意忽视了。
其实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很难从脸上看得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宋瑜发现只要他盯着某一处发呆眼睛里面都无神的时候,那一定是不太高兴。
他见过唐珵唯一一次把情绪放在脸上,就是那天晚上。
唐珵直觉自己做错了事跪在地上看他的时候,宋瑜才发现人那方寸大的面容上竟然能同时显露那么多的情绪,惊恐,绝望,悔恨,自责,这么多的情绪里唐珵独独没有宣淫后的快感。
要是贪恋他的身体贪恋鱼水之欢,宋瑜都能下定决心和唐珵再也不见,偏偏他透过那双眼睛看得更清楚的是,唐珵在害怕。
什么天大的错,怎么就至于怕成那样
他想扶起唐珵告诉他别怕,可最后连自己都开始害怕了,因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唐珵要真的对他用情了,不回应辜负他,要是回应就是拉着他一起冲破伦理道德,伤人伤己。
从头至尾,他竟然都没觉得唐珵做错了什么。
后来每次想起唐珵那个眼神,狠得下来的心就变软了。
那天方平打电话说唐珵误听了她的气话,跟她说,姑姑,你别把我送回去行吗?我不能回去
宋瑜整夜脑子里反反复复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自己坐在楼梯间里吹了半夜的风都没办法忘记那个声音。
秦淑容从来没打算接他来北京,唐珵何尝不是拿着后半辈子做赌注去赌秦淑容会不会心软。
母子到这一步,输赢都不算是个好结果。
他还没想好怎么对唐珵,他就忽然找来了学校,数九寒天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宋瑜看着那张冻得通红的脸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反而在想自己根深蒂固十多年的想法,不可撼动的伦理道德,会不会也是错的
现在想想,他是不愿意看到唐珵拿着倾家的赌注反而输了。
怎么能说不曾动过心呢
“哥,能买一个吗?”
唐珵指着地上的烟花看向宋瑜。
宋瑜家里的人过年都不爱放炮,宋怀晟胆小不敢点,宋瑜也不喜欢这样的假热闹,所以有好几年家里都没有买过。
对联的叫卖声盖过了卖年货的,宋瑜看着唐珵,世界上本没有两全的法子,事事从心就是最好的法子,“买。”
方平看着空着手出去的两个小子一人搂着一大袋子炮仗回来,当下脸就黑了,“让你们出去干嘛去了?买一堆这回来干什么?”
宋瑜一边把手放在暖气上暖和了一会儿,一边贫道,“过年包饺子吃。”
“我抽你啊,宋瑜。”
“诶,大过年的可不兴打孩子啊,不然来年一整年都得受气。”
宋瑜感觉身上渐渐回温,把东西搬到了院子里的杂物间,唐珵跟在他身后有点担心地问道,“要不退了吧,姑姑是不是生气了?”
宋瑜笑了一声,逗他玩道,“没事,你待会儿说是你非要买的,你姑姑保准就不生气了。”
“那算了。”唐珵想都没想摇了摇头拒绝道,“大过年的背锅来年一整年都得背锅”
行,这小子现在已经会拿话压派他了,
赶着最后一天宋瑜在超市下午临关门前,带着唐珵买了两购物车的零食,里面有多少他喜欢的不见得,倒是宋瑜看着哪个都爱吃。
在零食上宋瑜的嘴巴就挺宽容的,什么零嘴都能吃出滋味。
回到家就看见方平在捣鼓宋瑜年前买回来的榨汁机,研究半天也不会用看见宋瑜回来赶紧让他让用榨汁机榨一些新鲜的菠菜汁,预备和在面里捏一盘翡翠饺子。
年夜饭是宋怀晟做的铜火锅,据说他们家十年如一日每年的除夕都做铜火锅吃,宋怀晟切得肉片也在方平的调教下,每一片的厚度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