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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澜不同他胡搅蛮缠,直接说:“你在澹州有什么安排?”
祝盛安避开他的锋芒:“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纵有安排,也不是针对你。”
“与我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我若不知道,怎么借力打力?”雀澜道。
“借力打力?”祝盛安抬眼看他,“想必你也早有打算了。”
“我一早就同你讲过了,我来找你,是为了救我师父。”雀澜抱着双臂,“可要让小神捕替我办事,我总得有筹码罢。”
他不说,祝盛安就直接猜:“你在青莲教还有内应?”
雀澜道:“殿下与其瞎猜,不如先告诉我你有什么线索,咱们公平交换。”
祝盛安笑了笑:“信息交换哪有公平之说。”
雀澜道:“总得有人先开口罢。”
祝盛安好整以暇靠着椅背,转头看湖上的风景:“我的师父没落在谁手里,我不急。”
雀澜道:“世子殿下与青莲教已势同水火,只欲除之而后快。如今发现青莲教将有大动作,你说
你不急,我不信。”
祝盛安:“……”
两人一时僵持,都没有再说话。
这时,画舫渐渐靠近湖心,两旁挡着的船只少了,沁阳湖的风光展露出来。
今日天气晴好,湖面水光潋滟,一望无际。接天的莲叶婷婷袅袅,高低不一,被微风一吹,哗啦
啦地作响。
雀澜少有见到美景的时候,也少有欣赏美景的闲情,今日倒恰巧齐了。他支着下巴兀自观景,索性不搭理祝盛安了。
在后头候着的刘叔心思细,见前方两位主子方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一下子都不作声了,心里暗道:这新婚燕尔,真是甜蜜也来得快,吵架也来得快。
便上前去,问:“殿下,少夫人,咱们只在画舫上观景也太无趣了。这湖上现下还有不少莲蓬,要不要放条小船下去摘莲蓬?”
雀澜没摘过莲蓬,不过方才还见了不少采莲汉,这些荷花当是有人特地种的。
他道:“这荷花不是那些采莲汉种的么?我们也能采?”
祝盛安道:“能采。采完付钱就是了。”
他看雀澜有兴致,就让刘叔去放小船。
王府的小船也不算小了,船头船尾各能坐两人,中间还有能放得下方桌的船篷。
祝盛安点了亲卫统领武泽、副统领宋奇上船划桨,只带了刘叔一个下人伺候。
两人从画舫下来,刘叔刚要说殿下扶着少夫人些,就见雀澜同那些会功夫的乾君一样,一个轻松跃步跳上船,如履平地一般阔步进了船篷。
刘叔:“……”
武泽宋奇两人是同祝盛安一道去澹州剿匪的,世子殿下剿匪得胜归来,还抱回了美娇娘,他俩归
来依然是光棍,还得在这给成双成对的世子殿下和少夫人划船,表情那叫一个如丧考妣。
刘叔上了船,给两位主子伺候妥当,看武泽在船尾划得卖力,就溜到船头,凑到宋奇身旁悄声问:“少夫人会武功?”
宋奇要死不活地划着船:“会。世子殿下和少夫人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
刘叔心头一紧:“啊,这……”
宋奇道:“叔,你放心,是殿下先挑事的,少夫人没打过他,殿下没受半点伤。”
刘叔心更沉了:“殿下先动的手?”
宋奇点点头:“我也没料到,可确实是殿下挑起的。”
刘叔拍一把大腿:“这个小祖宗,怎么能对坤君动手呢!”
宋奇幽幽道:“可就算是这样,少夫人还不是嫁给他了。”
他几欲流泪:“我天天在宜州城里扶老人家过街,给东家修屋顶,给西家补篱笆,碰到坤君重话都不敢说一句,怎么就没人看上我?”
船尾的武泽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宋奇!你又在前面偷懒!”
宋奇化悲愤为力量,埋头猛划,不一会儿小船就步入藕花深处。
祝盛安带着雀澜坐到船头摘莲蓬,宋奇和刘叔便去了船尾,和武泽一块儿,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这个时节荷花还没开败,要再等一阵,莲蓬才多。”祝盛安在层层的荷叶里张望,“喏,那儿有个能摘了。”
他扬手去摘,咯嘣一声脆响,莲蓬就摘下来,丢在雀澜怀里。
这会儿日头正晒,雀澜懒懒地靠着船舷,躲在荷叶下遮阴,接过这一个莲蓬,摆弄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吃。
祝盛安坐在他对面:“你是北方人?”
雀澜看了他一眼:“告诉殿下也无妨,我确实是北方人,在京城长大。”
祝盛安从他手里拿过莲蓬,教他剥开,扒出莲子:“那怎么一个人来了南边?”
雀澜道:“家破人亡,师父救了我。”
“那,师父是你唯一的家人了?”
雀澜顿了顿:“嗯。”
祝盛安好奇道,“能教出你这样的身手和本事,他应该也是个传奇人物,怎么我从没听说过罗无因这个名号呢?”
雀澜将嘴里的莲子咬碎:“我也不知道。我很少和师父一块儿出门。”
祝盛安道:“他都不带你出门,那怎么教你本事?”
“师父只教武功和门内的秘法,不教别的。他出门的时候,我就自己练功。”
“你未免也太听话了。”祝盛安也剥了颗莲子,“我小时候不喜欢上学堂,夫子一走,我就溜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