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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揽亭看向坐在远处的宋伶,眉宇间也有了几分思索,他想站起身走到宋伶身边,但他刚一动,腰侧的疼痛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腰。
看来这诅咒不化解是不行了,一点小伤就能让他难受成这样,要是再遇上什么事,他说不定还会成为宋伶的累赘。
宋伶听着背后上药换衣服的声音,随后姬咎问凤揽亭需要不要他用灵力为他疗伤,却被凤揽亭给拒绝了,他回过头看向凤揽亭,却见此时他的脸上已经逐渐染上了一层薄红,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股病态的倦懒。
宋伶皱起眉走到凤揽亭身边,不顾姬咎怀疑的目光,伸手探向凤揽亭的额头,这一探却将他吓了一跳,这人怎么会如同凡人一般发起了高热?难道说他身上的诅咒又加重了?
“主上他这是?”同样惊讶的还有姬咎,它们主上身体一向强健,怎么会突然发起高热。
宋伶没有犹豫,将戒指中一瓶丹药逃了出来喂给了凤揽亭吃,凤揽亭此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不仅他的额头,他的皮肤,脖颈,手指都散发着滚烫的热意,他贪恋着宋伶手指带来的凉意,将自己的脸颊蹭在了宋伶的手掌上。
这样依恋的动作让宋伶动作一顿,但转而他看向姬咎道:“为了你家主上,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你把那个苘山派的弟子看好,我去找可以出去的洞口。”
这个地下洞窟分支众多,又深不见底,想要找到出去的路并不容易,在加上刚刚那一声短促的尖叫,就更能证明这座洞窟中除了他们还有别人,更有未知的危险。
宋伶将两个伤员交给姬咎让他们留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则打算孤身探路。
姬咎看着他离开想说什么,但他现在确实不放心将自家主上交到宋伶手中,又慢慢闭上了嘴。
之前主上有给他们说过,他要和宋伶演一场戏,为的就是钓出那些在背地里想要害他们的人,抓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不至于一直处于被动,那既然是演戏,那么之前主上说的那些话自然也当不得真,宋伶此人来历成迷,他必须多加防范。
宋伶深深地看了一眼姬咎他们,目光落在面颊都红起来的凤揽亭身上停留了一会,随后便不再犹豫拿着匕首进入了洞窟的分支当中。
在他走后,凤揽亭睁开双眼,面颊上的红晕尽数退去,他看向宋伶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戏演多了,就唬不了人了。”
“主上。”姬咎看着自家主上从迷蒙到清明的全过程,脑子里想到什么,心中一惊,对着凤揽亭单膝跪下。
凤揽亭看向他,声音冷肃:“去跟着他,死了一个小虫子肯定会惊动那边的人,他现在是最好的诱饵,别让他受伤。”
【作者有话说】
凤揽亭:我好娇弱,小麻雀抱抱。
宋伶:他好娇弱,我要保护他。
姬咎:主上又在玩新东西了。
大凤其实一早就知道宋伶被人监视,所以一直和宋伶亲近,给那些人做出自己一副极度信任宋伶的假象,然后在山庄那一夜中与宋伶交换信息,制定假杀方案,让宋伶脱离控制,宋伶一开始猜的其实并没有错,大凤想利用他引出幕后主使,但后面突然改变了想法。
蛀虫
宋伶拿着匕首独自走在狭长又幽深的洞窟通道之中, 洞窟里很安静,除了时不时有钟乳石上水往下滴的声音,就剩下他独自向前走的脚步声了。
说起来, 他本不该如此不理智地独自探路,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 身体孱弱, 修为浅薄,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可能连报信的机会也没有,而他之所以想也没想就离开那个地方。
只是因为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凤揽亭相处了。
在未挑明之前, 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和他待在一起, 但一切挑明以后,他却不敢去赌凤揽亭对他的真实看法
。
再次走过一片莹草地时, 宋伶蹲下在地上做了一个标记, 他伸手捏了一把这种奇怪的小草, 在记忆里却没有关于这种草的记录。
这种小草好像就只是在洞窟里发光发亮充当照亮工具的存在, 它的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并不是什么灵草之类的草药。
宋伶做了一个显眼的标记, 继续向前,但站起身后他却突然停顿了片刻, 转过身向自己的来路看去。
他们已经两不相欠了吧, 他帮凤揽亭逃狱救了他一命, 凤揽亭为了保他而生受了那一剑,他们现在已经扯平了, 没有谁欠谁的恩情这一说,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 他现在可以离开了?
离开凤揽亭, 在这具身体彻底失去生机之前,尽情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
但是他杀了诲先生,诲先生背后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他离开了凤揽亭,就彻底将自己暴露在了危险之中,他也不会有几天好活。
宋伶思及此,忍不住苦笑一声,天地茫茫,他却依旧没有归处,当初的他还怀揣着自己能影响凤揽亭这位上神的天真想法,想着只要自己在凤揽亭身边,他多少会顾及自己的建议,现在想来还真是幼稚的可笑。
那位上神只不过是多对着他笑了笑,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真以为他会为了自己去做出改变?
凤揽亭想做什么,想干什么,甚至于想爱什么人,想不想生个孩子,哪是外人能够置喙的?如今他不过是中了诅咒,暂时失势,但只要是他所在的地方,那些仙官没人敢把他看轻了去,就连天帝也无法真正限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