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瘟神登场(2 / 8)
驰而去。
等到他们享受够了,月亮早已挂上夜幕。两个人又冷又饿,没力气再大老远开回去送车,于是就近找了一家烧烤店,坐下来大快朵颐先。
都琦显然是饿得狠了,十几串羊肉串眨眼之间就只剩了钎子,满满一碗疙瘩汤也是几口就下了肚。常河一边啃羊排一边没忍住笑出声来,戏谑地叫他悠着点吃,当心把肚皮撑爆了。
“哎,哥,你是不知道,我这阵子真的是穷得快啃树皮了。”毫无形象地张嘴打了个饱嗝,都琦拿起一穗烤苞米,长吁短叹道:“之前我不是说过么,吴老三被赶走之后,这片的场子就都归薛哥管了。但是薛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啊,他手下也有一帮子弟兄得安排差事。所以现在呢,就是嫡系吃肉,旁系喝汤,我们这群小喽啰,能跟着闻闻味就算很好了。”
常河咽下一口肉,摇摇头叹道:“所以说啊,在哪混都得抱好大腿才行,不然没什么出路。要不然你也先凑合找个工打着吧,挣一天算一天的,先解决温饱问题嘛。”
都琦眨巴眨巴眼睛,啃着苞米粒没说话。
常河还想再发表几句高论,却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吵嚷,似乎是有两伙人不知怎么的打起来了。
一开始,店里头的其他人还都在乐呵呵的看热闹;可是渐渐地,随着那两伙人战斗升级,战场也逐渐转移扩大,酒瓶碗碟四处乱飞,一个不小心就有被误伤爆头的危险。于是大家顾忌起自己的安危,饭也不吃了,账也不结了,纷纷作鸟兽散。
常河和都琦因为以前没少看人打架,甚至自己也参与过不少次,所以倒没有那么慌张,只是见有机会名正言顺的逃单,便也乐得捡便宜,趁店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也穿上外套跟着众人向外跑去。
刚刚跨出大门,两人便看见马路边上停下一辆悍马。车门气势汹汹地打开,几个大汉拥着一个高挑的青年从车里跳出来,面目是一水儿的凶恶,其中数那个青年最标致但也最阴沉。
这烧烤店门前好死不死的恰巧有一道台阶,那青年杀气腾腾地顺着台阶往上走,而常河携着都琦正在下台阶,所以不可避免的,两组人几乎是肩膀蹭着肩膀的错身而过。
早在车门打开的一刹那,常河便认出那个戴着黄色墨镜的青年正是薛南珲,可是前有狼后有虎,这个时候也不能再转头回店里去了,所以他只能一边暗骂倒霉一边极力地垂下头,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并期望对方也不要注意到他。
然而事与愿违,尽管他把脑袋垂得快要贴上胸口,可是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还是感觉到似乎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在了身上,叫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
过街老鼠似的贴着台阶边缘匆匆溜下去,常河偷眼往后一瞄,见薛南珲已经带着大汉们杀进店里,似乎没有闲工夫找自己的麻烦,遂长舒了一口气,放慢脚步走到摩托车旁,扶着车把叹道:“这倒霉催的,出来吃个饭也能碰上瘟神!”
都琦虽然没有遭到瞪视,但也被那帮人身上的煞气震慑住了。小小地打了个饱嗝,他一边回头往店里看,一边嘟哝说:“妈呀,我还是第一次离薛哥这么近。你别说,薛哥身上那股劲儿真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一看就是个当大哥的,特别有范儿。”
常河嘴巴撇了撇,心说别人都只喜欢抱女人,就他爱对着男人屁股使劲,可不是不太一样么,缺德带冒烟的死基佬!
然而这话依旧是心里想得,嘴上说不得。清了清嗓子,他一拍车座发话道:“行了行了,别看了,赶紧走吧,咱还得把车送回店里去呢。”
“噢。”都琦点点头,听话地率先坐上后座,然后一脸奇怪的看向常河。“你干嘛呢?不是说要赶紧走吗?要不你坐后座,换我来开?”
常河站在原地,从上到下把自己身上的兜啊袋的翻了个遍,末了脸色发青的抬头说:“车、车钥匙找不着了……”
“啊?不会吧?”都琦也愣住了,从车上跳下来,在自己身上也摸了一通。“你再仔细找找?”
正在他俩大眼瞪小眼的当口,烧烤店里忽然又爆发出一阵喧闹,随后,一帮东倒西歪的汉子被拖拽出大门,丢垃圾似的丢在了门口的空地上,嘴里犹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
很快,薛南珲也从店里出来,嘴上叼着烟,一句废话不说,抄起凳子对着那几人就是一阵猛抡,顿时激起惨叫连连。
常河听见那梆梆的闷响,感觉自己的皮肉也跟着疼痛起来,后背登时竖起无数寒毛。
“哎!我想起来了!”都琦没在意那边的暴力场面,一副身心都放在回忆车钥匙上。“车钥匙是不是坐下点菜的时候被你顺手放桌子上了?刚刚走的时候忘了给它拿走吧?”
被他这么一说,常河也隐隐约约记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是顺手把那玩意扔在桌子上了。
兴许是今天享受了好车,又痛快地吃了一顿的缘故,都琦的胆子大了不少。探头看了看店内外的情况,他自告奋勇道:“正好他们都出来了,你在这等一下,我进去找钥匙。”
常河点点头,都琦个子小,手脚也比较伶俐,偷偷溜进去再偷偷溜出来应该不会太惹人注目。“快去快回啊。”
果然,都琦像条灵巧的小耗子似的,嗖地一下蹿进店里,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常河守在摩托车旁,一边焦急地向店里张望,一边忍不住偷眼去瞄旁边空地上的战况。结果这一瞄不要紧,冷不防的竟与薛南珲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唰地一下收回视线,常河忍不住在心里骂起娘来,心想怎么就这么寸呢?全天下的霉都倒他头上了是吧?
幸而,薛南珲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似乎并没有过来找茬的意思。很快,都琦小跑着从店里蹿出来,气喘吁吁地把车钥匙丢给常河:“哎哟我的妈,店里面桌子椅子全翻了,东西砸的到处都是,幸好我眼睛尖,从烤炉底下把它掏出来了。”
常河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车钥匙的塑料头被烤炉烫化了一个角。不过现在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薛南珲不知为何正对着他虎视眈眈,他只想赶紧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匆匆忙忙地跨上车,刚戴好头盔,还没等发动,忽然一只雪白的大手从天而降,稳稳抓住了车把前杆。常河惊惧的一抬头,入目便是薛南珲那张沾了血点子的白脸,偏他嘴角还挂着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看着别提多惊悚了。
嘶地倒抽进一口凉气,常河硬着头皮开口道:“那个,薛、薛哥,你……有什么事吗?”
薛南珲没有回答,单是抬了抬下巴,眼睛在车身扫视过一圈,这才斜睨着他道:“几日不见,混得不错啊,都开上这车了。”
常河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只能浑身僵硬的打哈哈:“呃,也没有……哈哈……”
“多少钱买的?这车我记得不便宜吧?”
“啊?呃,二手的,不怎么值钱……”
“是吗?可是看着挺新啊。”
似乎是对这台摩托非常感兴趣似的,薛南珲东一嘴西一嘴的开始跟他聊起来。常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能直说这车不是自己的,硬是在寒风里憋出了一头热汗,简直恨不能直接一转车把加大油门轰过去算了。
绕着车子走了半圈,薛南珲抱起双臂,歪着脑袋忽然说:“这车是不是有一侧车灯坏了啊?”
由于车子还没发动,所以车灯也并没有亮起,正常来说是光靠看其实是看不出内部问题的。于是都琦一个没忍住,嘴快地张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啊?”
薛南珲这回是真的笑了,两边嘴角同时向上勾起,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