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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伏夜行了整整五日,才抵达临羌,也许是距离领地太远,狼群终于退去了。
只有那头苍狼在山梁上对月长啸。
啸声悲凉。
与夜风一起呜咽。
临羌即为汉将赵充国屯田之地,坐落在湟水之北,山峦之间,胡人有重兵驻扎在此。
西北与西海草原相连,地势平坦,西南与日月山相接,山路起伏。
从临羌的命名,就可知此城作为汉廷在湟水河谷统治的前沿。
被经营多年,乃是一座要塞。
要攻陷此城绝非易事。
别说三千人,三万人都难。
杨峥只能继续从西南山地中绕行。
日月山是西海与湟水河谷的天然分界点,也是西进南上的必经之地。
胡人在山中亦有关寨。
但相对于临羌,则简单的多。
賨兵最擅长此类作战。
刘珩引百余亲兵挑战在前,賨将罗虎子引两百賨兵翻过悬崖峭壁,前后夹击,关隘转眼既破。
不过寨内一道灰色狼烟直冲天际。
在蔚蓝碧绿的天野间犹如一阵长矛。
临羌城几股斥候驰出,直奔日月山而来。
看到关寨被攻破,又飞奔回去。
杨峥以为胡人会出城来争夺日月山,但等了两个时辰,临羌城没有任何动静。
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遂下令将俘虏的六百胡人全部斩首。
人头堆成一个小小的京观。
血火
攻下日月山,便对西海形成居高临下之势。
西海水草丰美,不仅仅只有冶无戴一支胡人,羌人、匈奴、鲜卑亦有种落在此。
很多种落随从冶无戴出兵。
所以他才有如此声势。
兵法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自古慈不掌兵,刀子既然拔出来,当然要见血。
但凡遇到的部落,尽皆屠戮之。
掠其牛马牲畜,所有财物连同尸体帐篷一起焚毁。
财帛和女人只会降低士卒的战心。
三千孤军进入西海,刀锋所向,尸山血海。
带不走的全部焚毁。
残酷的杀戮也让每个士卒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黑色盔甲上沾着殷红鲜血,煞气如云,阵列奔行间,仿佛有一股黑气在浮动。
既然生在这个时代,那就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更何况他们的男丁也随从冶无戴起兵。
历史上羯族迁入内地,遇上腐朽的西晋,他们的做法更为血腥残忍。
不管杨峥承不承认,杀戮是这时代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式。
汉羌大战持续百年,汉廷耗费亿万,依旧无法解决问题。
段颎刀兵开路,杀的人头滚滚,羌人才老实下来。
三千兵力不多,但对付空虚的草原足够了,而各部落的传统也是一盘散沙。
三千步卒很快转变成三千轻骑,每人两马、三马……
霍去病出兵河西,引良种大马入河湟西海,名震后世河曲马由此诞生。
历史上吐谷浑祁连山天马与波斯草马育种,培养出青海骢。
西海健马比杨峥所带的羌马更加健壮,士卒铁甲长矛,全副武装,战马依旧奔行如飞。
草原上顿时刮起腥风血雨。
胡人部落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一个个被屠戮。
从杨峥翻过日月山起,西海就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
即便是大部落,突然一击之下,四分五裂。
“报将军,前方一百里,便是冶无戴部落!”几骑斥候从东西南北依次返回。
残酷的杀戮也在渐渐改变杨峥的气质,即便是微笑之时,也有杀伐之气一闪而过。
“不过胡人已经有了防备,有六千余骑日夜防守。”
杨峥眉头一皱,西海草原这么大动静,胡人有防备也是应该的,“东面如何?”
“东面临羌城派出一支四千人胡骑。”
前后夹击。
杨峥扫了一眼身边诸人,“也罢,这些时日你们光吃肉,也该啃啃硬骨头了。”
尹春道:“将军是想先灭临羌城的援兵?”
杨峥笑道:“错了,我们吃掉援兵,冶无戴的家眷就要跑了。”
刘珩兴奋道:“属下愿为前锋,定教胡人鸡犬不留!”
自从进入西平以来,这厮越来越亢奋,死在他手上的羌胡不下百人。
仿佛天生就是屠夫。
敬业精神让杨峥佩服不已。
有这么得力的部下,杨峥也节省了不少力气,“今夜杀牛宰羊,大飨士卒,明日进军,屠灭西海胡部!”
“遵令!”
身旁诸人半跪于地,眼底升起一抹血红。
武威、姑臧。
战争同样惨烈。
冶无戴对姑臧早已垂涎三尺。
一上来便火急火燎的猛攻。
攻下此城,便斩断曹魏与河西的联系,冶无戴至少能拥有半个凉州。
还可与秃发鲜卑、匈奴联合,掀起更大的波澜。
姑臧是冶无戴最理想的建都之地。
北面是山丹草原,曾是大汉的牧马之地,凉州大马自此而出。
西面、东面、南面良田万顷。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