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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决定一切。
与其他郡守相比,靠裙带关系上来的郭建能力明显不足。
所以相对薄弱的西平就成了一个火山口。
这便是羌胡的动乱一直朝向西平的原因。
羌胡的嗅觉非常灵敏,互相之间有一种默契在。
而杨峥的出现,打破了凉州的平衡,也无视这种潜移默化的规则。
所以现在杨峥面对的不仅仅是沮渠,更是在挑战羌胡的规则。
万古不消融的大雪山下,三军对垒。
杨峥三千五百军在东南,沮渠部近五千骑在正北,北方来的近三千骑在西北。
初秋风中带着草原特有的肃杀之气。
几名骑兵从西北而来,昂着脑袋道:“杨将军孤军远来,不如就此罢兵言和,否则恐有不测之事。”
“本将倒要看看有何不测之事?”杨峥好整以暇道。
使者目光闪烁,“我部大人念在将军是朝廷的护羌校尉,所以才一直忍让。”
杨峥沉着脸道:“沮渠屡次犯我,难道本将就不能犯他吗?你们这是忍让还是威胁?今日,沮渠部必灭,沮渠罗拔延必死!休要多言,尔等若是不服,大可一起来战!”
此时若是退走,杨峥这个护羌校尉的面子也将成为笑柄。
也不是杨峥狂妄,而是看出沮渠部连日逃窜已成强弩之末。
而匈奴骑兵畏畏缩缩,气势明显不足。
很显然并没有下定决心撕破脸皮。
杨峥背后是夏侯玄,夏侯玄背后是曹爽。
现在正是曹爽风光的时候,所以他们也要思量思量。
曹大将军的虎皮还是能唬住不少人的。
“将军……”
杨峥大喝一声,“要战便战,不战就退,少来啰嗦!”
“再不滚,爷爷锤死尔等!”刘珩提着狼牙棒咆哮道。
几名骑兵面面相觑,最终退了回去。
杨峥低声询问周围亲兵,“斥候怎么说,张特部到了哪里?”
“张司马日夜兼程,还有六十里赶到!”
六十里,差不多半天的功夫就能赶来。
眼下的局势已经拖不得,沮渠部正疲惫,他们的战马都是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
“步军结阵在前,弓弩手在后,骑兵护住两翼,诸军随吾剿灭沮渠部!”
“杀!”
命令下达之后,士卒同时发出一声怒吼。
只听声音,杨峥便知道士气可用。
雪山之下,草原之上,黑云滚动。
各种旌旗在风中飘扬。
盔甲铿锵声与坚定的脚步声合在一起,掀起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杀、杀、杀!”
步阵的长矛竖起向前推进,两翼骑兵分散开。
几名弓弩手不断向前射出羽箭,测试风速和距离。
而在此时敌人也动了。
不仅是沮渠部,匈奴骑兵也动了。
沮渠部鼓起最后的力气,准备冲杀,匈奴骑兵则分成两列,迎战左右翼的姜伐野和彭护。
杨峥心中忍不住苦笑,看来曹大将军的虎皮唬不了人家。
万马奔腾。
步军立住阵脚,长矛抵向前方。
弓弩手弯弓搭箭。
就在杨峥以为又是一场血战时,两翼的骑兵却忽然出现怪诞的一幕。
匈奴看似来势汹汹,放了几箭,却忽然折转。
不与姜伐野、彭护硬战。
一个追,一个逃。
围绕着战场盘旋。
杨峥心知匈奴这是出人不出力,或许是曹大将军的虎皮起到了一丝丝的作用。
至少令对方投鼠忌器。
所以真正的决战在自己与沮渠部之前。
两千亲卫营,对五千沮渠骑兵!
杨峥准确把握住战场形势的变化。
而战机也在这一刻降临。
两千装备精良的亲卫营对五千疲惫骑兵,胜算很大。
两边的箭雨同时划过天空。
在天空交叉,然后散落在彼此军中。
不过沮渠部的箭如同他们的人一样疲软无力,骑射的准确率远远低于步射。
没有盔甲覆盖的战马纷纷惨叫,跌倒在地,在绊倒后面骑兵的同时,也被狂奔的马蹄踩成肉泥。
三射之后,敌人倒下三四百骑。
而敌骑也冲到步阵之前。
骑士的惨叫与战马的哀鸣同时响起。
血肉在犬牙交错的长矛前撕裂、绽放。
人命在此时显得尤为卑贱。
而步军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被撞飞,摔在后方草地上。
但只要能爬的起来,立即拔出环首刀冲上去。
沮渠部也不可谓不凶悍。
杨峥想吃掉他们,他们同样也想吃掉杨峥。
谁的牙齿锋利,谁就能得逞。
“啊——”
除了惨叫,也有敌我战士接近疯狂的吼声。
这西北的天空下,杀伐从无间断。
骑兵仿佛潮水一次又一次拍打在如同磐石的步阵上。
刘珩全身沾染着鲜血和碎肉。
但,步军挡住了骑兵的冲击,已经是种胜利。
弓弩手拿起斩马刀,也挡在阵前。
杨峥跨上战马,一百三十七名铁骑变成了一百零五人。
但这些伤亡并没有击碎他们的斗志。
上一次诸军混战,杨峥没有找到沮渠罗拔延,这一次,杨峥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