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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城中诸将心慌意乱,纷纷请求诸葛诞决战。
诸葛诞明知是计,却也无可奈何。
令蒋班领数万众出战,被士气高昂的魏军轻松击退。
寿春守军士气日渐衰弱。
而诸葛诞当初聚集的一年粮草,在十几万人的坐吃山空下,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不得已,诸葛诞只能将自己的谋划公之于众。
“淮南九十月秋雨缠绵,淮河暴涨,淹至寿春城下,只需稍待两月,司马昭几十万大军将为鱼鳖矣!是固不攻而自败也。”诸葛诞指着头顶上的云层道。
看样子似乎真要下雨一般。
众将心中稍安。
诸葛诞镇守淮南十余年,对淮南水土也是了如指掌。
这几年都是风调雨顺的,没道理今年会干旱。
决定起兵之间,诸葛诞便为自己卜了几卦,卦象显示都是遇水大吉。
他也请教过军中老卒、田间老农,皆言今年没有大旱。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雨迟迟下不了。
让他心中也开始慌了。
“就算没有大雨相助,以寿春之坚固,吾亦能阻挡司马昭几十万大军!”诸葛诞非常善于安慰自己。
“数十万大军集于城下,国内必定空虚,南有东吴,西有凉州,应该能抵挡些时日。”焦彝顺着诸葛诞的话道。
寿春能坚持多久,其实也看吴军和凉州军能取得多少战果。
只是城外的形势并不如诸葛诞想象的乐观。
司马昭为了征发援兵和粮草,斩杀消极称病的泰山太守常时,以及将军李广,以示对寿春志在必得之意。
朱异、丁奉猛攻黎浆水口,与王基、州泰苦战,却不料庞会、路蕃骑兵偷袭都陆。
朱异、丁奉不得不退回安丰固守,缺衣少食,士卒以野草浆果充饥。
孙綝对淮南也是势在必得,又从东吴征召三万人马,拨给朱异,令其与魏军死战。
吴军鏖战日久,两番受挫,士气大跌。
朱异夜巡军营,见士卒怨声大起,知事不可为,遂请命休战,回军休整。
孙綝大怒,以为朱异抗命不遵,召其至镬里相见。
当是时,柴桑督、奋威将军陆抗急谏,此去必定凶多吉少。
朱异不疑有他,自以为功勋卓著,前有东关之功,后有逐孙壹之劳,“子通,家人耳,当何所疑乎!”
只是,他将孙綝当成家人,孙綝早已把他当成仇人。
朱异入镬里,当即令力士拿下。
朱异犹大呼不止:“我吴国忠臣,有何罪乎?”
孙綝依旧将其斩杀。
诸葛恪死后,朱异为吴国重将,数有大功,声望卓著,孙綝临阵斩帅,吴军士气更加一落千丈。
孙綝乃命其弟孙恩虚张声势前往救援,自己则退回建业。
陆抗且战且走,领军退回夏口。
魏军大营。
得知朱异被斩后,钟会长叹一声,“朱异死的早了一些,为吴国保存了数万精锐,陆抗此人也非比寻常,灭吴恐怕一时难以成功。”
其实一切原本都在钟会的计划之中。
吴军继续添兵。
魏军继续消耗吴军。
只是朱异不愿再战,孙綝更是肆意妄为,直接杀了吴国重将。
让吴军无力再战。
司马昭道:“朱异进军不利,非他之罪,孙綝斩国之宿将,必不能长久,他日必生内乱,吴国衰败指日可待,如今唯一要担心的是诸葛诞全军突围而走。”
此时的诸葛诞手握十万大军,犹有一战之力。
钟会笑道:“可再令民夫贩运粮草,成我军粮草不足的假象,以固诸葛诞坚守之心。”
司马昭从之,又派人散播孙綝在东吴聚集人马随时北上驰援的假消息。
寿春城墙上,诸葛诞看到从淮北输送的粮草越来越少,大喜,“数十万大军倾国而来,大战数月,今粮草不支,败退之日不远矣!”
文钦也觉得大有可为,“城中有全怿、全端、唐咨等三万吴军,孙綝岂会弃之不顾?必回建康重整旗鼓,来日再战。”
焦彝与蒋班急劝道:“寿春已成死地,不可寄希望于外人,当集中兵力向东南猛攻,突围而出。”
突围就意味着放弃寿春,寄他人篱下。
割据淮南自守、左右逢源的大计付之东流。
诸葛诞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未到这一步,城外的魏军似乎也差不多了。
这时天上浮云涌动,又给了诸葛诞一丝希望。
“休要多言,我意已决,与此城同生共死!”诸葛诞决然道。
焦彝与诸葛诞共事多年,不愿见故主兵败身死,一意苦劝,“司马昭既是倾国而来,不破寿春,岂可轻易退走?”
而这些话正是一旁静听的马隆心中所想。
朱异水陆并进,在黎浆水口苦战多日,不能击破魏军的围困,已经预示这场淮南大战的结果了。
可惜诸葛诞仍旧抱有侥幸心理,还在期望渺茫的老天爷能降下暴雨。
其实马隆在寿春城中处境也非常尴尬。
不是文钦的嫡系,所以文钦也没有多待见他,诸葛诞对他隐隐有敌意。
所以明知诸葛诞的计策不妥,现在也不敢出声。
正如他所料一般,诸葛诞早已没有昔日的雍容大度,“放肆,你一再惑乱军心,罪在不赦,来人,拖下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