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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皮不断的闪烁,神情也是越来越萎靡。
“殿下,我们怎么走?”
“是返回黄州,还是撤至武昌?”
吴应麒的亲卫俯身在吴应麒耳边,开口询问道。
吴应麒的神情萎靡,但他用意志强行撑开自己的眼皮,开口说道。
“去……去武昌,黄州府守不住!”
“我们现在去黄州府,那就是要羊入虎口!”
湖广局势
随着吴应麒所部遇伏战败,主力损失殆尽,只有少数兵马突围成功。
失去了城外援兵策应的黄州府,失陷其实已经变成了定局!
除非这个时候,吴三桂所率领的关宁军主力能够神兵天降,倏忽间杀至黄州府。
否则,谁也救不了黄州府这一座孤城!
深知这一点的吴应麒,是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带兵前去黄州府的。
因为他知道,那和找死没什么分别!
可吴应麒的亲卫闻言,却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可是,殿下你的伤势……」
吴应麒现在伤的很重,由于箭失是带着倒钩的,箭头根本拔不出来,血也是根本就止不住。
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治,吴应麒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感受着背部传来的钻心刺骨的疼痛,吴应麒只是咬着牙说道。
「无……无妨,我可以坚持!」
「去……去武昌!加快行军,不要被明贼骑兵追上!」
「……」
黄州府外的一场伏击战,没能将吴应麒给拿下,明军上下都有所不甘。
在吴应麒率部突围撤出战场之后,明军的骑兵并没有放走他们,而是在派兵追击。
一直有那么一直骑兵精锐,紧紧的跟在关宁军后方,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将吴应麒活捉。
战马不断的奔驰,矫健的身躯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浮现。
战马躯体上的汗珠在秋风的吹拂下,逐渐消失,变成了白色的颗粒结晶体。
战马在长途奔袭之下,体力消耗严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长长的舌头被耷拉在嘴唇外边,无力的甩动着。
关宁军的骑兵不断的抽动马鞭,战马吃痛,下意识的加速狂奔。
砰!
砰砰!
清脆的枪声不断的响起,一枚枚铅弹在半空中横飞,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痕迹。
不时的有铅弹射在地上,激射起一团团的灰尘。
呼啸间,战马奔驰而过!
明军的追击如同跗骨之蛆,吴应麒所率领的关宁军残部根本甩脱不掉。
他们一路往武昌逃去,明军的精骑就一路追击。
在这个过程中,关宁军一直在不断的减员……
……
明军主力在清缴完战场上的关宁军残兵,并收拢完战俘之后,便开始转而对黄州府发起进攻。
此时的黄州府失去了吴应麒所部的外围侧应,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军,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明军只用了一次冲锋,便将黄州府的东城门攻破。
在明军准备发起第二轮攻城之前,黄州府城上空便飘起了白旗。
那一面招摇的白旗,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
他们投降了!
何文秀骑马进入了臣服于大明铁蹄之下的黄州府城,然后当即便下令,让参谋部准备相应的报捷文书。
这次黄州府之战明军的大胜,最重要的意义,并不是一座黄州府的得失。…。
而是吴应麒所部的精锐骑兵集团一头钻入大明的埋伏圈,然后几乎被全歼。
大概三分之一的关宁军精骑被明军全歼在了长江岸畔!
大明的这一场胜仗,是能被当成一场大捷报上去的!
报捷的文书被发出之后,明军在黄州府城内稍作修整,便大张旗鼓的朔流而上,向着武昌府而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全部都在西征大军的参谋团的预案的框架之内。
地方州府的望风而降,
武昌府的转瞬易手,以及长江以南的湖广诸州府不断送来的降表……
无一不在表明这一点!
明军的参谋团真的很牛!
可能唯一在参谋团的计划之外的意外,就是吴应麒的逃脱了。
……
淮河!
宽阔的淮河岸畔,一座座浮桥紧密相连,被搭设完毕。
大量的关宁军士卒蜂拥踏上了浮桥,准备要渡过脚下波涛翻涌的淮河。
自上游而来的浪头不断的席卷,眨眼间就拍了过来,拍的浮桥不断的摇晃着。
站在浮桥上的关宁军士卒脚下打着晃,脸上的表情都充满了惴惴不安。
浮桥摇晃的太厉害了!
而关宁军中的士兵又大多是北人出身,他们可不会水。
万一一个不小心掉到水里,大概率浮不起来。
吴三桂站在淮河的北岸,望着己方的兵马渡河的一幕,一张老脸上满是肉眼可见的忧色。
至于说原因,则是因为他自前几日开始,心中便隐隐有了些不安感!
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种不安的感觉,不断的折磨着他的心脏。
联想到吴应麒那边已经接连几日没有消息传来,吴三桂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吴三桂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对于第六感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他很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