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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老爷子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朱高煦咧嘴一笑,一挥马鞭驾马而出。
“呜…呜呜……”
断断续续的号角声突然从山上响起。
正准备发动进攻的朱高煦,抬头往山上看去。
影影绰绰数千个人影,从散发着恶臭的山上冒了出来。
一杆大旗慢慢的立起。
破破烂烂的旗子上,画着奇怪的图腾,被一个干瘦的汉子高高举起。
“哟呵,还有活的呀!”
朱高煦意外的调侃了一声。
随后抽出宝刀,微微向前一举。
跟在他身后整装待发的一个步兵军团,迈着大步,踩着泥泞的地面向前而去。
木海手举着部落大旗,手拿着一柄短斧,看着缓缓逼近的明军。
喉间的干涩,让他舔了舔裂出大大口子的嘴唇。
长时间的饥饿和缺水,让他的视线已经十分模湖。
远处的景色重重叠叠,让他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物品。
但耳边从下方传来的脚步声,却告诉他敌人正在靠近。
微微吸了一口气,整个肺部火辣辣的疼。
木海强压着疼痛,扭头看着身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族人,嘶哑的喊了一声。
“敌…敌…敌人来了,长…长…长生天的子…子…子民们!”
短短的几个字,一下子掏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人饥饿饥渴到极点,是不想说话的。
可作为领头人,他觉得战到最后时刻,他应该说点什么?
可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但他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他说出这些,他还要保存着体力,与敌人进行最后的搏斗。
看着身后虚虚晃晃的身影,木海嘴巴张了张,只吐出了三个字。
“上路了!”
站在他身后的瓦剌士兵,身体微微一颤,努力的瞪着眼睛,看向下方越来越近的人影。
没人说话,没人怒吼。
当明军接近半山腰,距离他们还有数十步的时候。
木海举起黑褐色的斧头,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声呐喊。
“杀!”
双方瞬间碰撞在一起,兵器铠甲不断的发出铿锵的碰撞声。
士兵的杀喊怒吼,人临死前的闷哼倒地声不断响起。
“扑通…”
木海重重的跪倒在地,他的身体被几根长枪穿透,暗红的鲜血顺着枪杆不断地流淌而出。
他还没死。
在这一刻或许是回光返照,或者是心中的不甘,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表情冷漠眼神凶狠的明军,遍地的残肢断臂,以及被啃得满是牙印的骨头。
滚滚的恶臭被风携带着,吹进他的鼻腔,熏得他头脑越来越清醒。
“咳咳…”
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一阵干咳,鲜血倒涌之下,滚滚从口中喷出。
“好家伙,饿成这样还杀了我三个人,你也算是个人物,老子亲自送你上路!”
朱高煦用披风擦着刀上的鲜血,来到了木海面前,慢慢的举起了刀。
木海已无法发言,他看着高高举起,被阳光照射闪着寒光的宝刀,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噗!”
寒光闪过,头颅飞起。
历史上曾经逼的大明,差点南迁的瓦剌一族,在这一刻彻底的覆灭。
没错,是真正的覆灭。
瓦剌人为了复仇,已经带走了族中的九成九男丁。
在草原之上没有男丁的庇护,那些妇孺幼小,不过是其他种族的口中食罢了。
“检查所有地方,不许放跑任何一个。”
朱高煦捡起木海的头颅,吩咐了一声,便一脸喜色的大步向山脚下的老爷子而去。
“爹,你看,这个家伙就应该是木海了。”
看着朱高煦手中脏的以没人样,头皮紧贴着骨头的头颅,老爷子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有些落寞。
又一个老对手被灭了,以后没说话的人了。
盯着头颅看了一会儿,老爷子摆了摆手。
“他们是一群汉子,厚葬他们吧!”
说完,拉转马头,落寞的往营地而去。
看着落幕而去的老爷子,朱高煦看了看手中的脑袋,不解地挠了挠头。
“老三,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灭了一个心腹大患,他怎么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一旁正准备跟着老爷子回去的朱高燧,闻言无语地看了一眼朱高煦。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哪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不高兴,可能是在担心北边的那个小崽子吧!”
听老三提到了在北方抵挡阿鲁台主力军团的朱瞻圭。
朱高煦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左右看了看凑到朱高燧身边。
“你说那小王八蛋,会不会已经全军落败战死了。”
“我听说亲人之间都有感应,老爷子这个样子,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朱高燧嘴角扯了扯。
真他娘的胡扯蛋,这老二是想大侄子死想疯了吧。
“别瞎说,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揍你不可。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心理感应,为啥咱们俩没感觉,咱们可是一家人呀。”
朱高煦咧了咧嘴。
“有啊,我这两天心里莫名的非常开心,你说这算不算是心灵感应,或者是老天在预示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