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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若是单纯为了陷害吕家公子,随便找一个婢女即可,何必要牺牲我家琴儿?琴儿虽不是嫡女,却也是我韩家贵女,吕相公觉得韩家下贱至此吗?”
吕颐浩嘴角一抽,也冷道:“韩家下贱不下贱,老夫不想说,但现在的韩家,的确已经不是韩相公所在的韩家了!”
“再者,老夫这孙儿知书达理,绝非好色之徒,老夫自幼教导,深知礼义廉耻,岂能看得上你韩家一个庶女!”
事关吕家名节,吕颐浩当然半点也不让步。
齐国拍案而起怒道:“吕颐浩,莫以为你入阁为相,就可以在本宫面前颐指气使,欺压韩家!韩家累世簪缨,父子两代宰相,乃我大宋士族名门,天下人无不敬仰,纵然官家,也得给韩家几分面子,何况是你!”
当众斥责一个宰相,也就齐国敢了。
毕竟她是先帝之女,官家亲姐。
真要闹翻了,她也不怕。
韩治父子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此刻也只能指望齐国能力挽狂澜,给韩家顶起这片天来!
否则,一旦吕颐浩认定是韩家有人坑害吕涛,形成既定事实,再加上王霖还在旁虎视眈眈,自己这一房就彻底完了,至少宋氏母女统统保不住性命!
吕颐浩不动声色道:“殿下其实不必动气。平心而论,吕某是什么人,吕家家风如何,不要说官家知道、文武百官知道,天下人也清楚得紧,若你们韩家此番执意要毁我吕家清誉,害我孙儿,那么,老夫也绝不罢休!”
王霖端坐在齐国之下,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坐山观虎斗。
齐国怒极反笑:“吕颐浩,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韩家害你孙儿?你身为相公,百官之首,说话办事要居心正当才是。本宫且来问你,你这孙儿可是我韩家请来的客人?”
“不请自入,是为贼人!而我家贵女清白受损,且不必细究,按大宋律法,单凭这一点,本宫便能将他杖毙!”
吕颐浩冷笑:“殿下好大的威风。我孙儿虽无功名,却也是本相嫡传,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本相势必不与你干休!”
齐国呸一声,几乎将这口唾沫吐到吕颐浩脸上:“这小贼夤夜闯进我韩家,是为贼寇,按照大宋律法,杀之无罪!来人,速将此贼拿下,给我乱棍打死,再送官办。”
齐国在韩家权威深重,她这么下了死命令,一群家仆就一哄而上,很快就把吕涛拿下,就要拖走,吕涛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呼救。
吕颐浩拍案而起:“谁敢?齐国公主,你不过已故先帝之女,目下已嫁入韩家,不过普通命妇,你有何权力杖毙我的孙儿?就算我孙儿有罪,也需经三司会审,方能定罪!”
齐国转身冷视着吕颐浩:“吕颐浩,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辱及先帝?本宫这就进宫禀明官家!”
吕颐浩自知情急之下失言,但到了这个份上,为了保住孙儿吕涛的命,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径自也冷笑道:“拿官家恐吓本相吗?本相也就进宫,且在官家面前与你分说一二!”
韩嘉彦一看闹翻,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夫人,吕相公,此事说不准就是一场误会,何必非要闹到官家跟前呢?”
吕颐浩扭过头去。
他是真不怕齐国这个过气的公主。
可齐国就偏偏要置这口气。
已故先帝咋了,再怎么说皇家子嗣也高高在上,还惧你一个臣下?
韩治父子看得心惊肉跳,若是真闹大了,最倒霉的还是宋氏母女,以及他们父子。
若让官家插手进来,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来。
韩治犹豫着刚要上前说几句什么,却见齐国冷视他一眼,顿时吓得韩治将一肚子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骂哭吕颐浩!
厅中气氛剑拔弩张,齐国和吕颐浩互不相让,旁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王霖突然长身而起,淡淡道:“此事也关乎本官,我看你们各执一词,也争辩不下,与其我们在这喋喋不休,不如直接报官,由开封府来处置此事,我想开封府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齐国和吕颐浩几乎同时大声道:“不妥!不可经官!”
王霖陡然冷笑起来,却是面朝吕颐浩冷漠道:“为何不妥?吕相公,你吕家的清誉重要,你孙儿的名节重要,难道我的体面和名声,就可以让你们肆意践踏吗?!”
“我王霖从不惹事,但却从不怕事!吕相公,今日不妨明言,此事若无结果,我定不会罢手。所谓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吕相公若敢徇私枉法,袒护自家孙儿,也休怪我不讲情面!”
“想要害我王霖的人,此刻都做了古。当日那高俅,设计陷害我,结果如何?后来那蔡京老贼对我图谋不轨,那童贯暗下杀手,结果又如何?我两千伏虎军,夺城而入,力抗三万禁军,杀六贼,救官家!”
厅上众人面色如土,冷汗津津。
王霖此话一出,马上让众人意识到王霖可是个天大的煞星,蔡京童贯这些人他说杀就杀,何况是旁人。
吕颐浩面色一变,勉强一笑,拱手道:“王少师误会本相的意思了,老夫是觉得事关吕家和韩家的体面,好在并未造成不可挽回之损失,其实不必声张。至于王少师从中受到的牵连,自当也是要给个说法的。”
吕颐浩气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