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因此,吴良现在煮的,也是猪肉。
至于剩下那些还活着的鸡鸭鹅,不用考虑贮存的问题,倒也并不急着吃掉。
吴良舀了一锅底还没蒸完的盐水,又添满井水稀释了盐水的浓度,再往里面倒了两碗米酒去腥提鲜,最后扔进去两根大葱和一大块姜,开煮!
至于其他的佐料香料,那都是士族享受的东西,在吃饭都不容易的老百姓之中本就不怎么普及,尹健没买就算了,以后再说。
“吸溜——!”
如此煮了一小会,肉香散发出来,陈金水等人已经开始不住的吞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铁锅里面翻滚的肉块,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就连吴良的“美人”们也都寻味而来,站在远处眼巴巴的望着,却又不敢过来。
实话实说,这些人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甚至有的人连肉是什么味道都未必尝过,更不要说见识现在的场面。
那可是半扇猪肉啊,多少人倾其一生也买不起的半扇猪肉啊。
就这么放在一口锅里煮了,难道打算今晚一顿就吃掉么?
如今这世道,便是许多士族也未必敢这么胡吃海塞了吧?
豪!
太豪了!
简直壕无人性啊!
此刻再看典韦,这位历史名将看向吴良的眼神中,已经满满都是“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的意味了。
救救我那小儿
次日半上午的时候,吴良终于自睡梦中醒来。
推门出来,鲍柔已经守在门外,手中端着一个木盆,盆边搭着一块擦脸用的方布,盆中的水正散发着阵阵热气。
这姑娘不可能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因此也不可能提前准备好热水。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很早就守在了这里,盆内的水每过几分钟就重新换一遍,一直等到他出来为止。
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和小手就是证明。
如今已经快到深秋,早上还是有些冷的。
“家主,你醒来了,先擦把脸吧,婢子这就去取杨枝。”
见到吴良开门,鲍柔连忙躬身施了一礼,将木盆端进去屋内摆好,又将方布打湿了再拧干双手奉上。
“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以后不要等我,我醒来若有需要自会叫你。”
吴良接过温热的方布,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暖意。
“哦……”
鲍柔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抬起脸来。”
吴良又道。
“啊?是……”
鲍柔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吴良面色板正,也不敢多问什么,连忙乖乖将红扑扑的小脸仰起。
真好看。
好希望五个月的时间转瞬而过……
吴良略微晃了下神,顺手将手中的方布盖在了这张精致的小脸上:“还是你先暖和暖和吧,以后要是再这样不听话,我可就要打屁股了,亲自打。”
说罢,吴良便俯下身子撩起盆内的温水开始洗脸。
“哗啦哗啦”的水声中,鲍柔仿佛雕像一般顶着温热的方布,半晌没有动一下。
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麻布之下,鲍柔的脑子已是一片混沌。
尊卑有别,家主的擦脸巾,怎能与我混用,这不是乱了规矩么?
但这种感觉好温暖呀,不仅脸不冷了,就连心也温暖起来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对,我应该立即去为家主取来新的擦脸巾,如此家主便不用与我混用,自然不会乱了规矩,我可真是个小聪明鬼……
正当鲍柔如此想着,并打算付诸行动的时候。
一只大手却又兀的伸了来将这块擦脸巾取走了,露出了鲍柔那张错愕的俏脸。
“家主……”
接着不待鲍柔阻拦,吴良已经将那块擦脸巾盖在了脸上,轻轻揉动几下,擦干了脸上的水迹。
e……没有洁面乳,也没有香皂,洗了脸感觉也没有那么清爽。
昨晚猪肉正好剩下些猪油,这个年代也有天然石碱,回头再用花瓣作为辅料,弄几块简易香皂给自己和“美人”们用倒也不错。
吴良心中如此想着,然后就又看到鲍柔那一副“天要塌下来了”的表情,奇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
鲍柔哪敢乱说。
“你不说要去给我拿杨枝么?杨枝呢?”
吴良又问。
这是现在刷牙用的工具,就是一种将杨枝的一端或两端打扁成刷状制成的牙刷,形如扫帚,作用与牙刷差不太多。
不过这时候可没有牙膏,只有一种士族才用得上的特制药粉。
尹健自然没有为他买来药粉,不过有昨晚煮制出来的精盐也能用,使用起来的效果比药粉还要好上一些。
“婢、婢子这就去取!”
鲍柔又是一愣,慌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仍在胡思乱想。
难道家主昨天说的不是胡话,这座宅子里真的没有外面的那些规矩?
可是刚才家主的举动真的好温暖,好令人安心。
怎么办,明日仍想在家主门口守着,等待家主出来训斥,再将那洗脸巾盖在脸上……可是家主说了再不听话便要打屁股,真的会打么?
为什么并不觉得害怕,甚至有那么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