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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兄弟,你是司马,你去与那督邮说说情,说不定能救下我那小儿,只要能救他性命,今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尹健救子心切,一路上一直在苦苦哀求。
“放心吧,小事儿。”
吴良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胸有成竹的道。
……
吴良一行人来到河边时,这里已经聚集了数百名百姓,场面好不热闹。
“让一让!让一让!”
尹健与陈金水等人身着军服在前面开路,百姓自然不敢招惹,很快就为吴良让出一条通道。
吴良大步走去其中。
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设于河边堤岸上的台子,台子用黄布包裹了起来,上面摆放着几盘瓜果肉食,还有几个青铜小鼎,鼎内插着几根点燃的香火。
而在台子面前,则站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留着长须,眉梢微微下垂,及腰长发并未扎起,而是从背部披散下来,再加上那双微微闭起的眼睛,和一只手背在身后的上仙专用站姿……
别说,还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气质。
这应该就是那位“高人”了。
吴良心中想着,又看向了“高人”身侧的几名男子。
为首那人身着华丽的蜀锦衣衫,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面色白净,挺着一个很有官相的啤酒肚,头发与胡须皆修理的一丝不苟,一看就是有权又有钱的士族子弟。
因为在汉朝的法令之中,穿戴蜀锦是士族阶级的特权,士族之外的人哪怕再有钱也不能用,否则便会被定罪。
这可能便是尹健口中所说的那个叫做“王庆”的督邮了吧?
至于尹健的儿子,暂时倒还没有看到。
不过想来应该就关押在附近的什么地方,献祭的时候才会拉上来,否则哭哭闹闹的影响了仪式多不体面。
“什么人?”
见有人突然闯入,立即有几个兵士挡在了吴良等人面前。
吴良也不理会他们,而是直接隔过他们向蜀锦男子喊道:“敢问前面那位器宇轩昂的公子可是陈留郡王庆,王督邮?”
刚才吴良等人进来时引起了一阵小骚乱,王庆早就已经向这边看来。
此时听到吴良说话还挺顺耳,又见他也随身带着几名兵士,或许也有些身份,便带人走过来问道:“我们见过?”
“卑职乃是瓬人军司马吴良,进城没有几日,因此还不曾前去拜会,请王督邮见谅,不过王督邮的大名卑职进城之后便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吴良拱手笑了笑,章口就来。
其实说起级别来的话,这时候的督邮和司马差不太多,只不过一个隶属于郡府,一个隶属于军部,职能分属各有不同,平时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
不过修桥是郡府的事,与军部没什么干系,吴良就算是司马也没权利过来横加干涉。
因此自称个“卑职”把姿态放低一些,说话好听一些也并不吃亏,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办事嘛。
瓬人军?
曹禀带回来的那个瓬人军?
不就是个专做陶簋的杂牌工匠军么,这种军队还有司马?
听到吴良的自述,王庆心中划过一抹不屑,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吴良说话这么好听,王庆也没将心中的不屑表现出来,反而笑呵呵的还礼道:“原来是吴司马,幸会幸会,不知吴司马来此有何贵干?”
“贵干可不敢当,只是偶然听说此地有高人做法,特地跑来看个热闹罢了,希望没有叨扰到王督邮。”
吴良谦虚笑道。
“有才兄弟……”
一听这话,尹健当时就急了,他们可不是来看热闹的啊!
陈金水见状立刻将其拉住,小声斥道:“沉住气!既然有才兄弟不慌不忙,心中肯定早有应对之策。”
天意不可违
“哪里哪里,难得吴司马有如此雅兴,便请近前尽情观看吧。”
王庆笑了笑,冲挡在吴良等人面前的兵士点了下头。
兵士会意让到一边,却只将吴良一人放了进去,将陈金水与尹健等人拦在外面。
“多谢王督邮。”
吴良道了声谢,回头又对心急如焚的尹健使了个眼色,正色说道,“祭祀仪式事关民生,王督邮爱民如子,不可有丝毫闪失,你们这些大老粗便在外面候着吧,免得给王督邮增添麻烦。”
“是。”
陈金水等人恭敬答应,也小声对尹健劝道,“听见了吧,有才兄弟这话就是对你说的,你若鲁莽行事坏了有才兄弟的计划,到时候救不下孩子,有你后悔的。”
“唉……”
尹健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做声。
与此同时。
“咣!”
一记锣声响起。
台子面前的高人蓦然睁开眼睛,潇洒的抖了一下袍子,大声喊道:“吉时已到,请童男童女!”
话音落下,约莫几个呼吸之后。
两伍兵士小跑着进入仪式现场,手中各自提溜了一个头上蒙着布袋的孩童,孩童的手脚还用麻绳紧紧束住,防止他们挣扎逃跑。
高人见“祭品”已经送到,随即跪在台子前面的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道:“蛟龙大仙在上,如今我等在大仙头上动土实属无奈,特送来童男童女各一名,美食美酒若干,请蛟龙大仙笑纳,若有得罪之处,望蛟龙大仙莫要计较,日后定为大仙修庙筑像,年年前来祭拜,请蛟龙大仙保佑一方百姓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