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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平时见到他时那穿着考究、装备整洁的贵族模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快!快为余年兄松绑,今日可是三朝,怎能如此失礼?”
见到王庆,吴良连忙跑过去将王庆口中的那团麻布取了出来,典韦听到吴良的话,也是走上前去三两下为王庆松了绑。
结果才刚将其扶起来,王庆便立刻又伏了下去,大声哭喊道:“有才贤弟救我啊,我王家遭了大难了!”
“余年兄快快请起,究竟出了何事,竟将余年兄逼到如此地步?”
吴良又伸手来扶。
王庆却死活不肯起来,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嚎道:“造孽啊,我王家自问在陈留居住多年,不曾做过什么恶事,铺路修桥皆是尽心尽力,哪想到我父才下葬几天,竟遭天杀的贼人掘了坟墓,非但将墓中陪葬悉数盗尽,便是我父的棺材也被贼人劈开,曝尸荒野啊!贤弟是有本事的异士,请贤弟务必帮我抓住那伙贼人,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果然。
吴良此前已经想到了这茬,只是没想到王父的墓会在年夜被盗,这未免也太不分时候了,最起码得让人过个好年不是么?
“余年兄莫急。”
吴良想了想,接着又问,“敢问令尊的遗体可还安好?”
应该火葬
“棺材虽已被破,好在我父遗体却还完好无损,只是遗体之中的玉器皆被贼人取走了,我父生前是个体面人,想不到仙逝之后经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王庆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些玉器无非便是口含、眼塞、鼻塞、耳塞、肛塞……等等一系列的小型玉器,按照这时的礼仪,这类玉器一共有九件,刚好堵塞或是遮盖死者九窍,这时的人们相信此举可令死者尸首不朽。
不过后世考古证明,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朽的其实只有这些玉器。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吴良点了点头,沉吟道。
好在这伙贼人只是求财,并没有毁尸灭迹的恶习,否则现在王庆恐怕就只能将一堆不知道什么形状的“父亲”给找回来了。
当然,与季节也有关系,如今正是寒冬,尸首没那么容易腐坏。
若是放在盛夏时节,就算盗墓贼没有刻意毁尸,现在王庆找回来的“父亲”也不一定是什么样子。
“不幸中的……万幸?”
王庆有些没太听懂吴良的意思。
“余年兄,那伙贼人的所作所为确实人神共愤,余年兄便是将那伙贼人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吴良悉心说道,“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余年兄的孝道也确实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令尊知道定是倍感欣慰。”
“此话怎讲?”
王庆听的更加迷糊。
“有句老话叫做破财消灾,余年兄换一种方式去想,倘若原本令尊命中便有此一劫,而余年兄不计代价为令尊厚葬,虽然如今殉葬之物俱被贼人盗了去,但却也因此为令尊挡下了尸身不保的劫难,这是不是余年兄的孝道起了作用?”
吴良将自己的“企业级”理解说了出来。
“……”
这次王庆虽是听懂了,但也并没有因此觉得开心,如此沉默了一会之后,当即又伏在吴良面前苦苦求道,“现在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只求有才贤弟务必帮我找出那伙贼人,我定要杀尽贼人为我父洗刷耻辱,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亦在所不惜!”
“这……”
吴良面露为难之色。
真不是他不肯帮助王庆,主要是这种涉及刑侦的事他实在是不擅长。
何况如今这世道,到处都是食不果腹的流民,人人都可能为了一口吃的变为贼人,并且人员流通没有任何记录,甚至便是城内居民也未必人人登记在册? 更没有后世遍布街头巷尾的“天网系统”。
在这种环境中? 便是犯下了大案要案的人,只要没有被当场拿下? 也能够轻而易举的逍遥法外。
更不要说一伙人数不明、下落不明、性别不明、线索不明的盗墓贼? 除非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来,否则想要找到他们? 无异于大海捞针。
吴良是个人,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仙? 此事真心爱莫能助。
不过眼见王庆红着眼睛又快哭出来了。
吴良只得又耐着性子对他说道:“余年兄? 不是弟不愿出手相助,若是能帮上些忙,弟定当倾尽全力,只是我会的那些异术? 实在无法寻人捉贼? 这完全在弟的能力之外啊。”
“唉……”
一听这话,王庆顿时瘫坐在了地上,一脸绝望的流着眼泪道,“若是有才贤弟都找不到这伙贼人,恐怕这世间就没人能找得到了……可怜我父一生与人为善? 如今却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余年兄? 节哀顺变啊。”
吴良也不讲究,干脆就地坐在王庆边上?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如此两人就这么坐着。
一个不停的唉声叹气,一个坐在旁边陪着唉声叹气。
良久之后。
“有才贤弟? 你说现在我应当如何是好?”
王庆终于还是向前看了一步? 将捉贼的事放到了一边? 无奈的问道,“我父下葬之后再被人开棺,已是天大的不吉与不敬,我欲为父亲重新下葬,又恐遭贼人再惦记上,只怕再令我父不得安生,这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