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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庆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吴良已经毫不客气的将那两间盐行视作了自己的东西,这都已经算入了自己的投入之中。
并且在没有曹老板、甚至是任何曹家人参与的情况下,便将其算做了合伙人之一。
反倒是王家,说是什么合伙人,实际上已经变成了“曹氏盐行”的掌柜……
这可不就是掌柜么?
负责盐行的经营方针与人手安排,以前他家盐行的掌柜就是做这类工作的,基本没有什么差别。
也是此时,王庆才猛然意识到。
吴良那看似风轻云淡的外表之下,竟隐藏着如此大的野心……此前他与父亲谈论起雪花盐的时候,目光依旧着眼于盐业,想的是以盐业为基础,逐步令王家重回巅峰时的风光。
但吴良的眼界,似乎要比他们深远的多!
否则,又怎会一上来便将盐行与如今在兖州与徐州如日中天的曹孟德绑定在一起,如此军商连通一气,显然是有备而来,图谋甚远啊?
然而王庆哪里知道。
其实吴良想要的特别简单,简单到任何人听了都只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这种合伙方式,我愿称之为‘股份制’。”
吴良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根据我们三方目前的投入情况,曹使君独占其中四成干股,我与余年兄各站三成,今后无论盐行发展状况如何,所得收益都按这个比例进行分成,余年兄可有意见?”
“三成?”
王庆又是一愣。
这么一算,王家便又不像是掌柜了。
而是切切实实的合伙人,毕竟掌柜可拿不到这么多的分成,撑死了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人罢了。
另外。
他更不明白的是,吴良这个几乎提供了全部核心技术与基础设施的合伙人,竟只拿三成的干股,反倒给了曹操四成干股,令曹操成为最大的受益者,似乎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吧?
“余年兄嫌少?”
吴良问道。
“不不不,一点都不少,如今王家没了盐行,往后的日子还没有着落,或许就要败在愚兄手上了,贤弟肯如此提携王家,已是到了仁至义尽的地步,王家又怎敢贪得无厌。”
王庆连忙表态道。
“那就好,既然如此,更换招牌的事就交给余年兄去办了,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稍后我将合同拟定下来,余年兄签了字按了手印,便可带上雪花盐的独门妙法回去准备‘曹氏盐行’的开张事宜,我亦会去找程昱太守说明此事,请他为‘曹氏盐行’大行方便之路,我们开张之后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拿下整个陈留的盐业市场,具体怎么实施全靠余年兄操办。”
吴良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吴良口中的合同不是用来约束王庆的,也不是用来保证自己利益的,而是日后留给曹老板看的。
这对于曹老板而言,必定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试想曹老板打仗回来,忽然发现兖州境内盐业已被一个叫做“曹氏盐行”的盐行垄断,打听了半天发现吴良竟是幕后老板之一。
而后叫来吴良询问时,吴良却拿出了一份曹老板收益最大的合同,并且将自己与曹老板的那一份都拿了出来,给曹老板回了一大口血。
就问你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若是此时,吴良再言明“雪花盐的独门妙法”乃是盗墓所得,古墓中的古籍与文献还隐藏着大量上古文明遗留下来的知识,这些知识才是真正的宝藏,远胜于黄金宝玉。
并借此机会,建议曹老板将瓬人军转型为“考古军团”。
自此专注于研究古墓中的古籍与文献、发掘上古文明遗迹为曹魏所用,而不是单纯的为曹老板盗取黄金,那瓬人军是不是就从一个“盗墓组织”成功转型成了一个正规的“科研组织”?
当然,如果一个“雪花盐”还不够的话。
吴良还有“屯田制”与“灭蝗秘法”连环暴击,总有一样适合曹老板,而且按照时间来算,最终很有可能三式齐发,生成一个超大暴击!
这么做,吴良其实也是在为自己考虑。
来到东汉末年几个月,吴良越来越发现,因为连年征战,眼下的社会生产力已经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影响。
也是因此,通货膨胀已经到了十分可怕的程度。
不止五铢钱早就成了废铜烂铁,就连黄金的购买力也在不断贬值。
吴良前往豫章郡盗墓的程中,便路过了几个依旧流通五铢钱的小地方,哪怕不是董卓铸造的小钱,在那种地方购买一斛豆麦也需要二十万钱,而且明码标价概不还价……
二十万钱,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老百姓想要购买一斛豆麦,便要花费比这斛豆麦重十几倍的五铢钱,按照东汉年间正常五铢钱37克的重量来算,那就得带上740千克的铜钱购买一斛豆麦……
黄金虽是更加稀有并且稳定的金属,哪怕后世也是极为重要的货币储备。
但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黄金既不能吃又不能喝,也只是一种货币罢了。
一头耕牛便要百斤黄金,一匹战马也要几十斤黄金,这都是社会生产力严重下降导致的结果。
如果只是专注于获取黄金,而不是想办法提升社会生产力,这便是在竭泽而渔,终有一日,再有钱的人也只能抱着一座金山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