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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木棍飞来,和尚纷纷躲闪,但还是有人脑袋上面挨了一棍。
僧人们这下可不干了,你们人少还敢这么勇?纷纷挥舞着木棍冲向道观。
众道士见他们来势汹汹,也不敢退,今天退了,让这群和尚砸了道观,往后在洛阳还怎么抬得起头。
两方棍棒交接,喝骂声、叫痛声此起彼伏,场面乱作一团。
宝慧和尚也跟在人群之中,他一边暗骂牛鼻子欺人太甚,挑事的是道士,最先动手的还是道士,简直不把他们洛阳数万僧众放在眼里。
一边又在寻找那几个最先动手的道士,却怎么也见不到身影。
“呸!敢惹不敢扛,定然是已经逃了。”
宝慧和尚于是不再寻找,跟随众武僧与道士物理交涉。
这一幕在洛阳各处道观前都有上演,而那群惹事的道士,正是听望司探子假扮。
被围堵的道士无从查证他们的身份,自以为是别的道观前来助阵的道门兄弟。
和尚道士打得热闹,围观民众也看得起劲,正鼓掌叫好时,远远地,马蹄声与奔跑地脚步声传来。
在和尚道士以及围观民众们诧异的目光下,段韶大声喊道:
“奉京畿大都督、渤海王世子之命,京畿军平定城中骚乱,参与斗殴者统统抓捕,反抗者、逃窜者就地格杀!”
军令一下,麾下三千鲜卑步骑与两千州郡辅兵四散开来。
一听说逃窜者就地格杀,别说是和尚道士,就连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动弹,生怕自己被误杀了。
正如之前所说,斗殴能被关上几天,和尚道士们哪愿意为了这点罪名,冒着丧命的风险逃跑。
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棍子,乖巧得很。
段韶负责城北,而尧雄所部五千人则主持城南。
两人四处分派部众,待城中骚乱彻底平息,统计过后,送往听望司府衙,高澄才知道今日抓捕了僧人三千余人,道士也有千余。
高澄依然不满足,城中数万和尚,只抓了三千多人,这哪够。
于是又用到了假扮道士的听望司探子。
段韶、尧雄各押了一批假道士,言说有参与骚乱的僧人逃脱,需要上门辨认。
凡是身材壮硕的僧人都被假道士们一一指出。
这些人大声喊冤,寺里也有僧人作证,他们并未出寺。
“我等受了世子之命,彻查此事,真假虚实自有世子明察秋毫,不如让我将他们带走,纵使受了委屈,左右不过是被关几日。”
段韶麾下一名军主向长秋寺主持说道。
长秋寺主持仔细一想,也对,转而安抚了众僧,任由那名军主抓走了数十名僧人。
于是又有数十名僧人被押去了永宁寺,才进庙门就被绑了。
原来洛阳城里没那么多牢房关押,永宁寺却有屋舍千余间,高澄亲自登门,请主持腾出地方,让他们暂居别的寺庙。
永宁寺主持一听僧众们不是被关进大牢,倒也放心不少,虽然高澄说是商量,实则没有他拒绝的余地,只好带领永宁寺其余僧众迁往附近寺庙。
临行前,又被几个假道士指认壮硕僧侣,还是那番说辞,永宁寺主持只能选择将那群僧人留下。
就这么一个法子,永宁寺寺内居然关押了僧人一万有余。
不将佛教的反抗力量控制住,谨慎如小高王又怎么会直接下手,如今计策得逞。
高澄也开始了规划中的第二步,他派遣段韶、尧雄两人领部曲屯驻永宁寺,看守被囚僧众。
又特意要来了田亩登记的书册,将寺庙田亩按区域,划分成十五片,分别写在纸上。
这时候天色将黑,洛阳各处城门也已经落下,趁着城内城外消息断绝的时候,他命崔季舒带着这十五张纸前往斛律光与慕容绍宗军中传令。
崔季舒扬起手中的令符叫开了城门,由侍卫护送,径直去往大营。
“斛律将军、慕容将军,世子有令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崔季舒喘着粗气说道,又命侍卫将纸张分发给被招来的十五位军主。
斛律光大喝道:
“你等按照纸上所写,前往寺院占据的田亩周边,调查僧人恶举,世子有令,谁若敢借此机会欺凌百姓,定斩不饶。”
慕容绍宗同样对众军主说道:
“谁负责的地方出了乱子,我直接问罪军主,你们都与麾下武夫说清楚了,莫到时候毁了你等前程!”
崔季舒作为高澄使者,上前一锤定音道:
“世子有言,今夜之事,一伍劫掠杀一伍、一军劫掠杀一军、全军劫掠,将往晋阳请高王领二十万大军南下,你等告诉部众,将此事办好了,世子自有赏赐发下。”
经过襄阳之战,高澄哪还不了解这群州郡兵是个什么德性,让他们趁夜调查,难保不会趁机抢夺。
郑全跟随众人大声应诺,他是高澄直属的七名军主之一,早先是听望司探子,被裹挟南下当了叛军幢将,刺杀斛斯椿后,被高澄升为军主,调入京畿军中。
各军军主向三人告退,回到自己营地,先与麾下众人强调纪律,再由军中文吏按照纸张所记载的区域引路。
十五条长长的火龙由京畿大营向四周延伸。
行至地方,火把照耀下,郑全再次重申道:
“天下人皆知世子爱民,今日所为,便是要为民做主,谁敢借机欺凌百姓,就是在打世子的脸,这会是个什么下场,你们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