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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高欢妾室游娘诞下一子,即第十子,高欢为他命名为高湜,而历史上的高老十,却因生母小尔朱进了高澄的家门,也不复存在。
太昌八年(539年)的元旦,如期而至,高澄为诸弟请勋,元善见下诏,册封高欢七岁的武郡公、将满两岁的第九子高湛为长广郡公。
加上多年前被送来洛阳时,授予太原郡公的高洋,高家诸子仅高澄与刚出生高湜尚未获得爵位。
当晚,渤海王府摆设酒席,高澄大宴宾客,以庆诸弟受封。
数日后,高欢派来信使,命他巡视梁魏边境,而高欢本人也将重回河北邺城暂住。
正月初十,一切准备妥当,高澄依旧由护军将军王士良代领禁军,由司州牧可朱浑元领部曲守备京畿地区,以尚书左仆射高隆之与右仆射孙腾主持尚书省,而中书省则交由新任中书令司马子如。
为了将岳父卢道虔调离幽州,高澄与高欢商量后,决定用并州刺史一职交换,而原并州刺史司马子如,则在段荣病逝后,被派来洛阳,继任中书令一职,协助中书监高澄处理事务。
高澄将洛阳诸事安排妥当以后,携带家眷及一众兄弟,由洛阳所驻京畿军与亲卫护送,启程南下。
他并没有想过要将高洋留在洛阳以作试探,看对方是否会私自结交大臣。
因为这种做法根本就没有意义,无论高洋怎么表现,高澄都不会放心,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给高洋一个犯错的机会。
如今高洋年岁渐长,高澄为他提供丰盈的物质生活的同时,也对他严格管教。
去年在晋阳两兄弟摊牌后,高洋不再装傻充愣,但依然留有一份谨慎,不愿让高澄有发难的机会。
两人与兄友弟恭绝缘,却也能相安无事。
对于其余兄弟,高澄也都很上心,他专门聘请名师,请他们在渤海王府东堂授课,教授诸弟。
强奸案发
南巡队伍沿伊洛河谷南下,过伏牛山进入南阳盆地。
广州刺史高敖曹领呼延族、刘贵珍、刘长狄、东方老、刘士荣、成五虎、韩愿生、刘桃棒等汉将早已在州境迎候。
去年并没有爆发河桥之战,高敖曹也并没有被人割了脑袋去换一万匹绢布,三十八岁的他依然雄壮威武。
虽然在政务上少了崔赡的辅佐,略显捉襟见肘,但得了高季式官拜陕州刺史的消息,也让高敖曹心情舒畅。
不过在与高澄见礼后,高敖曹聊的却不是最心爱的幼弟,而是为崔甗求情。
高敖曹提起当年自己劫持崔甗,得其辅佐,敬为师友。
又说起崔赡代他治理地方,劳苦功高,对崔赡的才能大加赞扬,借此恳请高澄放过崔甗父子。
对于这头顺毛驴,高澄只能耐心解释道:
“崔甗赃满三十匹,按律当治以死罪,如今囚而不杀,以待京试结果,已然是法外开恩。崔赡若真如高刺史所说,有治国之才,又何须为崔甗生死忧怀。”
高敖曹见高澄决心已下,转而对身处洛阳的崔暹大发牢骚。
他与崔暹算是姻亲,二嫂就是崔暹亲妹,只不过高敖曹与二哥高慎感情一般,高慎也与崔氏夫妻不和。
高澄闻言,不悦道:
“崔甗口不择言,自有取死之道。”
今时不同往日,高澄仍对高敖曹多有礼敬,但也确实不再向当年一般哄着供着。
其中既有高澄羽翼越发丰满,更是高敖曹归于高澄麾下多年,两人主臣关系早已稳固。
高敖曹自然知道崔甗那些作死言论,当年侯景只是不听调令,自己就被置于南阳盆地,名义上是拱卫京畿,实际却是在防范监视荆州。
而崔甗之言,更甚于侯景,也让高敖曹难以继续为其辩驳。
此次南巡所过州郡,除高敖曹外另有一人在密切关注崔甗的生死,那就是荆州刺史侯景。
正如方才所说,崔甗言论,更甚于侯景昔日之错,高澄若对崔甗宽而不杀,亦能安侯景之心,若果断按三十匹赃满依律处置,难免兔死狐悲。
高澄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整出京试救父的戏码,对于东魏来说,侯景可以叛,但绝不是现在。
自始至终,高欢、高澄父子都贯彻先西后南的战略方针,分明东魏强盛,但面对南梁这几年长期处于守势,也是这一战略的体现。
若侯景奔梁,再起叛乱,让宇文泰一如历史,趁乱得了巴蜀,高澄肠子都能悔青。
在高敖曹等汉将的迎俸下,四千洛阳京畿军与一千亲卫,总共五千人的护卫队伍由高澄统率,进驻广州治所鲁阳(河南鲁山)。
高澄并未急于休息,由高敖曹引路,高澄带部分亲卫先往广州京畿军大营探望将士。
当初高敖曹外放,从三万四千人的京畿军中带走了五千汉军,高澄此行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与这些京畿军将士联络感情。
如高敖曹等镇守大将或可时常被召回洛阳述职,但这些被分置各地的将士不得征召,不可能随主将入京。
否则哪天某位将领述职的时候,脑子一抽,顺道清君侧,这种事能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