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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小姑沉吟许久,终于坚定了决心。
“我信高郎,高郎若是说要对家兄委以重任,妾身反倒不信了,只要高郎能信守诺言,妾身愿助高郎。”
风水轮流转,曾因高家大姐儿顾夫不顾娘家,而暗自神伤的高澄也碰上了这等好事,果然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
但高澄还是假作恼怒道:
“我高子惠大好男儿,岂能让卿为我犯险,况且卿虽有心,却只是一介妇人,又济得了什么事。”
宇文小姑倔强道:
“我虽是妇人,但也是宇文家的女子,家兄掌关西大权,即使当不得大用,为高郎传递消息,却也不难。”
高澄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这些天来辛苦使用美男计,将宇文小姑的魂都差给勾走,为的不就是在关西核心层安插一颗棋子么。
永远不要疏忽了情报的作用,高澄这些年苦心经营关西情报网,却始终无法打进长安权力的核心层。
直到他发现了宇文小姑的存在,这才计上心头。
当然,小高王也要防上一手,另外派人与宇文小姑联络,绝不让她与关西原有的情报网接触。
“卿如此对我,教我高澄如何为报。”
高澄感动不已。
“只求高郎莫要负了妾身。”
宇文小姑哀怨道。
高澄闻言,当即举掌立誓:
“此心天地日月可鉴,若负卿,教我高家先祖于九泉不得安宁,教我高澄……”
话未说完,便教宇文小姑遮住了口:
“高郎莫要作此言,奴家信的。”
这一点,高澄确实没有欺骗宇文小姑,若她真能为自己出力,将来必定是要风光迎她进门,又何必吝啬一个妃位,一个王爵。
至于宇文泰,真要被自己捉了活口,大不了幽禁至死,只不过以高澄的猜测,宇文泰只怕不愿苟活。
这世上有一心为娘家着想的妇人,也有为了情郎奋不顾身的妇人,值得庆幸的是,宇文小姑属于后一种。
鞠躬尽瘁
人与人的狡诈不能一概而论,阎姬等人就怎么也想不到高澄还会叮嘱宇文小姑在她们面前演戏。
看着宇文小姑梨花带雨的模样,听她伤心欲绝地哭诉高澄对自己欺辱。
阎姬等人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子一颗芳心已然归属于那个她口中的恶魔。
高澄来寻宇文小姑的次数越来越多,哪怕回了洛阳依旧有增无减。
宇文小姑一方面在高澄的温柔陷阱中沉沦,不可自拔,另一方面却在三位嫂嫂面前反应越发激烈。
直至有一次在夜里趁着三位嫂嫂熟睡,打算悬梁自尽,幸亏被高澄派来侍奉的婢女就很恰巧的发现,才侥幸保住性命。
宇文小姑看着闻讯赶来,惊魂未定的三位嫂嫂,心中虽有内疚,却也知道高郎不能成就大业,他们便不能长相厮守,她狠下了心肠。
“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脏的,梦里都是他可怖的模样,嫂嫂,我,我哪还有脸再去长安,我不活了。”
阎姬三人闻言,无不痛心疾首。
好不容易安抚住小姑子,忽然,院外一阵喧哗,却是高澄闻讯派了纥奚舍乐过来。
“宇文氏,大将军招你侍寝,麻烦与我走一趟。”
纥奚舍乐脸色轻蔑,鄙夷道。
“杀了我吧,我宁死也不愿再任他作贱。”
宇文小姑似乎心存死志。
纥奚舍乐却抽刀指向阎姬,恐吓道:
“大将军要你侍寝,我自不敢杀你,只不过这三个老妇的性命可就取决于你了。”
三位嫂嫂也不是软弱妇人,也不愿小姑子再受折磨,阎姬面无惧色,冷哼道:
“我已年近六旬,早就活够了,你要杀便杀,勿要以我等为要挟。”
其余两位嫂嫂也挡在了宇文小姑的身前。
纥奚舍乐怒而挥刀,阎姬因恐惧闭紧了双眼,眼见要被斩杀在当场,却听宇文小姑疾呼道:
“住手!我随你去。”
纥奚舍乐这才收刀。
“别去!不过一死而已,他们高家也就欺凌妇孺的本事!”
阎姬睁开眼,看着被纥奚舍乐拖拽的宇文小姑哭喊道。
宇文小姑步履踉跄,她回头凄婉一笑:
“马上就能回长安阖家团聚,左右不过再忍耐几天,况且小妹已是残花败柳之躯,不值得再拖累三位嫂嫂。”
只留下三位嫂嫂为小姑子的悲惨遭遇痛哭。
哪知院门才关上,趾高气昂的纥奚舍乐立即变了张脸。
“卑职多有冒犯,还请宇文夫人恕罪。”
宇文小姑却打不起精神,她还在回想嫂嫂们宁愿一死也要护住自己的模样。
纥奚舍乐将宇文小姑带到附近一间民舍,高澄早已等在其中。
听了她心中的纠结,高澄搂着宇文小姑,安慰道:
“你放心吧,待进了长安,我不会伤害你的亲族,其中自然包括她们。”
“可我不想再作戏,去欺瞒嫂嫂。”
宇文小姑自觉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高澄继续劝说道:
“若不作这场戏,只恐她们去了关西,会与人说起我们之间的关系。”
“嫂嫂们先前就与我说过,不会与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