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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钦道将穆黄花招致身前,为她介绍道:
“黄花,这位是为父挚友,你需事之如叔父。”
也许是自小受人冷眼,穆黄花格外乖巧懂事,她奶声奶气地对高澄行礼道:
“黄花拜见叔父。”
“莫要说什么叔父,宋侍郎年高德劭,是我敬重的长辈,不如你我就以兄妹相称。”
三十岁的高澄对三岁的穆黄花笑道。
说罢,看向宋钦道:
“宋叔父以为如何?”
大戏
宋钦道还能怎么看,你是皇帝,你说了算呗。
前脚还在喊钦道兄,转脸就成了宋叔父。
呸!禽兽!
心底吐槽之余,宋钦道朗声笑道:
“老夫才微德薄,本不敢以叔父自居,不过确实虚长许多年岁,却也当得起这声叔父,黄花,还不快向你兄长见礼。”
一会儿叔父,一会儿兄长,着实让小黄花大开眼界,不过宋钦道惧内归惧内,在其余家人面前总还是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颇有威严。
“黄花见过兄长。”
高澄瞧着穆黄花一身粗衣,作丫鬟打扮,也能猜到这私生女在宋府的日子不好过,否则又怎会姓了穆。
“无需多礼。”
说罢,高澄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穆黄花:
“初次相见,正逢佳节,未备厚礼,便以此物相赠。”
小黄花不敢收,她回头望了一眼所谓的父亲。
“既是平秦郡公相赠,你便收下吧。”
宋钦道面上说得云淡风轻,内里却骇讶不已,他摸不准究竟是高澄自己看上了自己的私生女,还是要将她选作儿媳,却知道自此以后自己不能再将这对母女视作家丑,得善待她们。
然而穆黄花却迟迟不肯接玉,宋钦道正要催促,却听小黄花喃喃道:
“我不要礼物,我要阿母。”
高澄将玉放在桌上,对身旁的穆仪道:
“你且退下。”
穆仪闻言一怔,望向主座的宋钦道,宋钦道朝她挥挥手,穆仪赶紧起身对高澄施了一礼,回去自己座位,却也如蒙大赦。
若今夜真的需要以色娱客,难免家主落下心结,将来若因此失宠,也只得徒呼奈何。
高澄并不在意穆仪心中的看法,他今夜临时起意,就是为了帮穆黄花确定宋家女的身份,让她母女的日子好过一点,否则也不会开口就问宋钦道还有一女,为何不见。
“来,且先坐下,稍后会有人将你阿母寻来。”
小黄花听闻能见到母亲,乖巧地坐在穆仪原先的位子上。
无需高澄另做吩咐,宋钦道已经着人去寻轻霄。
小黄花很努力的不去看桌案上的美食佳肴,可味道却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
‘咕噜’,肚子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她昨夜闹腾着要见母亲,被人锁在了柴房,到现在还没进食。
高澄默不作声地割下一块羊肉,递给小黄花。
小黄花睁着乌黑的眼珠望着他,一时不敢接。
“我手是干净的,入席前洗过了。”
高澄笑道。
小黄花当然不是嫌弃高澄手脏,宋钦道要催促,却被高澄瞪了一眼,也将嘴闭了起来。
在场众人大感惊诧,此前家主对这位平秦公还只是让人觉得姿态恭维,如今一看,怎么觉得家主对他很是畏惧,大家都是侍郎,何至于此。
小黄花肚子确实饿得狠了,一番犹豫后,她终于接过,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谢谢。”
羊肉还在嘴中咀嚼,小黄花含糊不清地说道。
高澄越看越觉得可爱,将碗筷摆在小黄花身前,用一双干净地筷子为她夹菜,席间众人就看着他们好似一对父女相处,尽皆默不言语,先前唤来的歌姬舞女也不敢登场,唯恐叨扰了兴致。
宋钦道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作为宫里宋夫人的堂兄,秦王的堂舅,又是刑部侍郎,对待这位平秦郡公尚且伏低做小,甚至为此难得的振作家主威仪,大喝主母,心知这位平秦郡公不是自己所能得罪。
高澄一个劲给她夹菜,小黄花也狼吞虎咽吃得急。
“去端碗茶水。”
高澄对身侧的尧师吩咐道。
回过头来,小黄花已经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
高澄问道。
小黄花摇摇头。
“那怎么不吃了,是不合口味?”
“味美,想留给阿母。”
小黄花盯着碗里的荤素菜肴,轻声道。
高澄下意识想抚摸她的头顶,却记起才割了肉,自己满手的油,便要把手收了回来。
“你尽管吃,会有人为你阿母准备菜肴。”
小黄花却始终不肯动筷,止了饥饿的她只想着见母亲。
看着眼前依恋母亲的小女孩,高澄不知道原时空中穆黄花经历了什么遭遇,才会在原时空中对生母轻霄不予理睬,也许是童年的阴暗,让她向往权势,于是以陆令萱为母,当穆提婆为家人。
当轻霄被人带来院中的时候,引起一阵惊呼,高澄亦暗自皱眉。
一张原本美丽的容颜,却被人刻下一个宋字,还未结痂,血肉狰狞。
“阿母!”
小黄花起身冲到轻霄怀中,纵使容颜被毁,那也是她相依为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