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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头也不回的、或者不敢回的往出口的方向去了。
她一直走到居间惠的身边,与居间惠相望了一眼。居间惠没有听到这两人的谈话,但看着南夕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这人的心思。
“队长……”
居间惠只是笑了笑,又摇摇头,她什么也没有说。
南夕子也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两人擦肩而过,都知道彼此的想法了。
直到结束,他们都没有谈到伊甸之花。
南夕子走后,这里就剩下居间惠和锡安了。
荒芜的城区里,大量的隔墙,和还在支撑的承重墙,将这里的道路规划到错综复杂。坍塌的管线,还有废弃的工业或民用物品到处都是。只有几条机器人清理出来的大路。
灰尘簌簌地落在人的背上,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静默。
居间惠想了想,就说:
“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居间惠刚刚才处理好南夕子的失败的后事。
等和几个故人沟通完毕后,她就折返回到这里。
“确实如此。”
锡安点了点头。
两人的气氛骤然松弛,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居间惠将自己苍白的头发撩到自己的耳后,笑了笑:
“不知道你来到这里,有什么想做的吗?又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吗?我和以前一样,我会全力以赴的。”
最近的见面已经要追溯到破坏时期的一瞥了,而最近的长时间的交谈恐怕已是时光机器刚随陨石落下时候的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找老朋友聊聊天。”
锡安说。
这确实是他的目的。
居间惠也不紧张,只说:
“我算你的朋友吗?”
“算的,算的。”
两人一起在废墟里走。手电筒的光,便转向前方,没入眼前悠远的黑暗之中了。
“那倒妙极了,我有一个超凡的朋友了。”
两人一时默契地、没有交谈关于伊甸之花与黑雾的事情。他们很快走出废弃城区,来到,死而复生者熙熙攘攘地在这座地下城市里活跃着。
“超凡的朋友有什么好处吗?”
锡安眨了眨眼睛,问她。
居间惠以不同往日的诙谐的语气说道:
“这可以炫耀一下。比如、如果有小孩子喜欢巨人,我就和她说,奶奶也曾经是和巨人并肩奋战过的人,看他目瞪口呆或者不敢置信的样子,这是不是很有意思呢?算是给我的履历又添了一笔。”
“你的履历已经很光荣了。再光荣一点,你孩子都要怕了,以后怎么超越你啊!”
锡安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没事的,他们可以换条路。我对艺术啊、教育啊、或者医生、律师这些行当都一窍不通,他们可以随便埋怨我的。”
锡安又问:
“要是这个小孩遇到困难,就对你说,奶奶,让巨人来见见我吧?”
“那要看年纪了,年纪小的就随他叫了,反正换成其他任何东西,他都要叫的。因为他还什么都意识不到,没记忆。要是年纪稍微大点,该用心读书了,我是个不开明的父母,肯定是要打他的。因为他还没有判断力,会走弯路,谁给他种下一点东西,就要成为他一辈子的东西,这太危险,不行。等他有了判断力,有了点理性,最好还有一点宽容,那我就管不了他了。他要做什么,我也随他去了。”
和居间惠的谈话又不同。她不知道又想通了什么,变得更圆融了。
“打的话,你不怕适得其反吗?”
居间惠点点头,不反驳:
“我确实对教育一窍不通。我是个失格的父母。你的建议很好,看样子,我还是要多请教一下专业的,研究过幼儿成长和心理的人。”
“这样说来,你小时候有过这种经历咯?”
锡安问。
“也不算吧。”居间惠面色温和,“我小时候痴迷的是航天、外星生命体之类的事情,我父母不太愿意让我学这些,觉得我野得跟男孩一样,整天抱怨怎么生了个野小子,说我给他们丢脸啦!”
“他们会为你的履历感到光荣的。”
锡安摇摇头。
就算是前世,他也没见过多少能达到这个程度的女性。
“不会的。他们肯定还在哪个地方活着,也许会视我的履历为不干净的、肮脏的事情。”说到这里,居间惠笑了笑,接着她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要来我家坐一坐吗?我有个朋友一直想见见你。”
这倒叫锡安惊讶,他想了很久居间惠所说的朋友是谁,没想出来,就说:
“好啊!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
那时候,知树不在家,他被野瑞带出去玩了。于是整个屋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只有灯光冷淡地照耀着。
居间惠转身进卧室,从柜子里取了一个大箱子出来。
看到这个箱子的时候,锡安恍然大悟。
“这是幽怜的时光机器。”
居间惠一边打开箱子,一边说:
“和国沉没后,它流到澳洲分部,由澳洲分部保管。等澳洲分部沦陷,我做了件坏事,就把它捞到自己手中。”
箱子里的时光机器仍然一尘不染,仍维持了锡安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