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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篮子还有挖泥的竹片的林槐香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都在的,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姑爹,阿奶他们今天早上还念叨着你呢。”
“嗯,我们都很想你。”
“姑爹也想你们,走,咱们回家。”看到两个孩子,想到马上要见到的家人,林真觉得这一路的所有艰辛都值得了。
而林槐香和林春香满脸喜悦地蹦蹦跳跳地走在马儿旁边,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马,都不怕从来都寡言少语,冷冰冰的顾凛了,左一句栓子哥哥右一句栓子哥哥地叫,问他这是骡子吗,怎么比骡子还要高还要大,还想伸手去摸摸。
这匹马性情有点暴躁,脾气大,要不是顾凛拉着,连林真也骑不上来。
看两个小孩要摸,顾凛把缰绳紧了紧,眼睛望着马的眼睛。
马愤愤不平地打了个响鼻,任由两只手在它身上摸了好几道。
林真他们还没走到林家的屋子那里,林槐香和林春香已经跑到前面去:“阿么阿爹,姑爹回来了,跟栓子哥哥一起回来了!”
哗啦,林家院子里瞬间冲出好几个人,跑到院子外头,当看到骑在马上看不出以前样子的林真,几个人全围了上来:“真儿!我的真儿回来了!”
林阿爹的脸上带着泪,看着林真。
站在他旁边的林父虽然勉强绷住了表情,但眼睛里带着的挂念不比林阿爹少半分,还有林大哥林二哥林大嫂林二嫂,以及五月那会儿被他叫回来的林小幺。
林真自己顺着马背滑下来,望着这一大家子人:“回来了,叫你们担心了。”
“我天天做梦梦到你,好的坏的都梦到,就怕你在外头过不好,”林阿爹抓着他的手,“这下好了,好生生站在我面前。”
林小幺在旁边也十分激动,五月份他被林真叫回来,半个月后回到村里就发现庄稼有些不好了,立即把林真让他带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时候旱情还不严重,鲤鱼村又有一条紧挨着的河流,林阿爹他们都觉得干旱可能只是一时的,过个十天半月就会下雨。
但是一来他们从前饿肚子饿害怕了,二来他们信得过林真,所以没有多做考虑就按照林小幺带回来的话,暗地里买了不少粮食回来,自己家原本要卖的也留着。
到现在林家的粮食也不少,虽然不能敞开肚子吃,但饿不死人。
只是林阿爹还要林父觉得家里人不能太显眼,平日里还是跟村里人一样,去挖点野草根,挖点树根。
站在林阿爹身旁的林小幺一脸急色,欲言又止。
林真心里头明白,他是想问自己钟严的消息。
可是他也不知道钟严如今在哪里……
顾凛在后边拉着马,大家说话的时候他把马上的两斗谷子抱下来,放到地上。
欣喜异常的林阿爹看到长得这么高的顾凛,有些不敢相信:“一年多没见,栓子长这么高了?比你阿爹还要高一些。”
“……”林真被林阿爹拉着的手一顿,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从前别人叫他顾栓子的阿爹他没什么,现在却有种憋闷的别扭感,都怪这小子。
林真瞧了顾凛一眼,跟林阿爹道:“我才养了他几年,不算他阿爹。”
“你这当阿爹的,今天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最护着栓子了吗?忘了以前时不时把人抱腿上的时候了?”去年林真和林小幺过年还有秋收回来的时候顾凛学业忙,便没有跟着回来,到这会儿正好是一年多。
林阿爹他们对顾凛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顾凛才到林真的下巴那里,瘦瘦的,穿一身水蓝色的长袍,比林真还长的头发用发带束着,跟他们这小村子一点也不相符。
那时候两父子感情可好,林真去哪儿顾凛就去哪儿,干什么都默契得很,寻常的亲父子都比不上他们。
才一年多没见,顾凛就像淋了春雨的竹子一样,猛地窜了一截,跟林真却好似有了间隙。
顾凛瞧着林真,跟林阿爹道:“阿么,林叔说得是,林叔对我有养育之恩,却不是我的阿爹,从前我叫他林叔,现在他也是我的林叔。”
……
两父子都一样的怪,林家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好说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哪些事,怕劝不到点上,反而火上浇油。
这时大家才从林真回来的巨大喜悦里回神,看向顾凛拿下来的一袋谷子还有那匹马,不管是粮食还有马,在这会儿可是稀罕物。
以及他背上背着巨大宽刀还有弓箭,看起来威风凛凛。
家里的几个男孩子围过去,顾凛拉住马的缰绳:“它脾气不太好,我先把他拴起来。”
“这马可真威风,这么高上得去吗?”说话的是林石头,他这几年还是在真有味小食斋里帮忙。
嘴皮子灵活,能说会道,比他爹林老二还得用,铺子虽然是家里大人的,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管。
他跃跃欲试地望着高大的马,特别想上去坐一坐。
顾凛拴着缰绳:“上得去,踩住脚蹬拉住马鞍提点力气就成,但它原本的主人不是我,会尥蹶子。”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被林石头林柱子还有林石头七岁的弟弟,林柱子五岁的弟弟围着的马真的往后尥蹶子,那力道,大得丝毫不叫人怀疑能把人踢个窟窿。